阿晉也走過來了,“綿少爺,別鬧了,太子正趕過來,從那名護士身邊離開。”
“你告訴爸比,我不回家了”慕綿一拉聶相思的手,“聶姐姐,我們走”
“啊綿少爺”
聶相思看了看慕家的人又看看慕綿,不知該怎麼辦了。
她一邊被慕綿拖着走,一邊回頭,“綿少爺,這樣不好吧”
“聶姐姐,你家在哪,我跟你去。”慕綿說,此時他心裏很痛快,這是他有生以來做得最痛快的事,反正這回他要按照自己心意去做想做的事
那就是誰要爲難聶相思,他就跟誰急
“哎呀,這可怎麼辦哪”祥媽跺着腳,一邊對阿晉說,“阿晉你快想想辦法呀,這要讓夫人和老夫人知道綿少爺要跟一個護士跑了不得急死”
阿晉擰了擰眉,對保鏢說,“追上小少爺”
“是”
停車場另一邊。
一對五十多歲面色疲憊的夫妻跑進來,身後也追着好幾個醫院的保安和一個醫生
“站住,你們站住”保安一邊喊,“你們女兒的遺體已經被她丈夫接回去了,已經簽字了,你們還來醫院鬧什麼”這兩個人像幾個星期都沒睡好覺了,那個母親扶着父親,一邊指着保安,“那是他們簽字了,我們還沒有簽字呢,我女兒是在你們醫院生孩子出事的,是你們醫院沒有救治
得當,我不會跟你們算了的”
“雖然我們不是他們家那樣的豪門,但我就是傾家蕩產也不會跟你們醫院作罷”那個父親說。
聶相思看着那邊,認出了那兩個人。那兩個人的女兒嫁入了豪門,前陣子在醫院生孩子時難產,但男方家裏的公婆執意要她順產,認爲順產對孩子好,最後過了兩天兩夜產下一個嬰兒後,崩血身亡,女方的
父母從外地趕過來後,發現女兒已經死了,從男方家裏鬧到了醫院
奈何男方家裏有權有勢,他們只能來醫院鬧。“我都聽這裏的一些護士說了。”那個母親說道,“我女兒當時要求做手術的,是你們沒有遵從她的意願,是你們聽從那家人的意思堅持讓我女兒順產,所以我女兒纔會崩血
而亡,是你們醫院畏忌權貴,你們看他家比我家門第高,所以就讓我女兒用一條命去生是不是”“何女士,你先冷靜下來。”跟着過來的醫生說,“當時你的女兒已經沒有力氣簽字,我們要讓她做手術必須要本人或家屬簽字,男方那邊不肯簽字做剖腹產手術,她自己又
籤不了,你們不又在,我們不能做決定啊”“你們這是害了我女兒一條命你們還是醫生嗎沒看到我女兒已經不行了,你們爲什麼不親自簽字馬上幫她做手術”那個父親顫抖着手指着那醫生,“我們在法庭告不
了他家,是我家門第不夠,但難道你們醫院還能推卸責作嗎”
“這位先生,你也冷靜一點,沒有哪個醫生敢冒然替患者簽字”那醫生又說道,“因爲出事了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她夫家也要求要順產。”
慕綿沒
有看這些人,拉着聶相思只想逃避慕家保鏢的追趕,“聶姐姐,快點走”
聶相思見他們眼看就要跟那對父母碰上,“等下,綿少爺,那兩個人情緒很危險,別靠近”話剛落,只見那個情緒激動的父親聽醫生那麼說,更是火不打一處來,“我女兒死了你們就不重視是吧那別的家裏的小姐生孩子少爺生病出事了,你們醫院敢不重視嗎
”
說着他看了一眼周圍,無獨有偶,便看到了慕綿和聶相思。
這個醫院的患者皆非富即貴
他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小少爺,突然幾個大步過去,將慕綿一把抱起來,“那我就帶着這個小孩去找你們院長”
“慕綿”聶相思叫起來。
“綿少爺”
後面追來的祥媽和保鏢都叫起來,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慕綿跑着跑着被陌生人抱了起了,也不明所以,“你是誰,放我下來”
“幹什麼幹什麼”那醫生認出了慕綿,嚇得一臉灰白,“那是慕家的小少爺,你們若是傷了他,誰都別想沒事”
那父親看着裏的孩子,又看看祥媽那一邊,才發現他們可能抱了一個來路不小的孩子。
他跟妻子都有點慌了
“把綿少爺放下來”慕家的保鏢一聲喝。
“你們別刺激他們。”聶相思趕緊對慕家的保鏢擺手,一邊對那兩個父母說,“二位,你們先冷靜一點,綿少爺是無辜的,你們不能傷害別的孩子。”
“放我下來”慕綿看着這個用力錮住自己的頹廢男人,不明白他抱住自己想幹什麼。
但這個父親和母親看看周圍,又看看慕綿,發覺他們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
不做也得做了
那個父親索性一把抱起慕綿,威嚇說道,“你們醫院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就帶着這個孩子去見你們院長”
那個母親又一把舉起手裏提的袋子,抖摟着手從裏面拿出一瓶汽油,“若是你們院長不見我們,我們就往身上澆了汽油在你們醫院門口自焚帶着這個小少爺一起”
“天哪”祥嫂叫起來,“你們要抱着我們小爺去自焚我求求你們,快放我們綿少爺下來,敢傷了我們小少爺一根頭你們都沒想沒事”
“找死”慕家的保鏢也叫起來,冷冷地威喝,“這是慕家的小少爺,你們喫熊心豹子膽了”“我我們管你們是什麼慕家,但現在我女兒死了,我們,我們也不怕了。”那個母親說,“我們只想爲我們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不然,我們就只有帶着你們的小少爺一起
自焚了,我們帶着你們慕家的小爺死在這座醫院門口,我就不信會引不起這座醫院的重視那慕家也會找上這座醫院”
說着這個失去女兒失去理智的母親真的不顧一切了,擰開汽油的蓋子就往他們身上澆汽油慕綿也被澆了一身汽油,作爲一個養尊處憂的小少爺,慕綿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瘋狂的人,以及第一次見到這種被逼到邊沿的絕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