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寒也沒讓他在衣服裏拱太久,就把他掏了出來,然後帶他到休息區裏坐下。
謝存栩現在對上羅游魚那片白花花的胸口就頭暈,也就顧不上去想方設法和對方相認了,恨不得離對方越遠越好。
他縮在雍寒腿上,漫不經心地晃尾巴。
後者突然伸手過來,指腹在他的腦門上蹭了蹭。
謝存栩不明所以地擡頭望他。
雍寒看着他問:“在哪沾到的口紅印”
謝存栩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被羅游魚那紅豔豔的嘴脣親過一口。
再對上雍寒的視線時,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覺得有點心虛。
旁邊椅子裏的羅游魚面露抱歉,從包裏翻出卸妝水和卸妝棉,對雍寒道:“用這個應該能擦掉。”
雍寒接過沾溼的化妝棉,捏住謝存栩的下巴擡高,垂眸替他擦腦門。
謝存栩聽話地任由他擺弄。
陸陸續續有其他藝人從傘下經過,和雍寒打完招呼,都要順口誇謝存栩一句可愛。
那些人裏還有他的前經紀人和前同事。
今年春天的時候,謝存栩換過經紀公司。當時合約快要到期,公司卻還想着給他籤異性戀愛綜藝,讓他和公司裏還沒出道的新人在綜藝裏捆綁炒熱度。
新人他見過,是電影大學的在校學生,長得很漂亮的中德混血。
前任經紀人試探過他的口風,謝存栩雖然沒有對旁人透露過自己的性取向,也沒有要答應要上。
那次試探過後,對方就沒有再提起過。本着對他的信任程度,謝存栩也從未懷疑過對方的行事作風。
豈料對方卻幫着公司一起,瞞着他簽了那檔綜藝。自然也就導致,解約期的那段時間裏,謝存栩和前東家鬧得很不愉快。
最後經紀合約是解了,綜藝合約還是沒有解。不僅是考慮到違約金的問題,紀哥也從別的方面來勸過他。
首先,粉絲並不排斥他上這類綜藝。其次,雖然是戀愛綜藝,但是人家導演也沒規定每個嘉賓都要牽手成功。
拋開談戀愛不說,這節目還是很適合交朋友和漲熱度的。
畢竟也是時下大熱的綜藝,第一季播出的時候,始終高居話題熱榜不下。
而謝存栩雖然是歌手,不靠臉喫飯,但也不能長時間淡出大衆視線。
謝存栩也就被他說服了。
算起時間來,綜藝錄製的時間應該也就在這個月,這會兒他的身體還躺在醫院裏生死不明,也不知道節目組有沒有按時開機。
拍攝組正式開工以後,休息區就只剩下藝人明星們帶來的助理。
還有謝存栩一隻狗。
小丁抱着他坐在原來雍寒坐過的椅子裏刷微博喫瓜。
謝存栩也跟着揚長了脖頸,一個勁地往他的手機屏幕上瞧。
見他這副模樣,小丁滿臉好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頂,“你看得懂嗎”
腦袋被他拍得往下矮了矮,謝存栩不悅地哼一聲。剛要把頭擡回去時,視線就先被排行榜底部正在往上爬的熱搜吸引去了。
那是一條曝光圈內主持人販毒的熱搜。
謝存栩還沒和前東家解約的時候,前任經紀人拿那檔戀愛綜藝來試探他,就曾經提到過,這名年輕的主持人也是第二季的嘉賓人選。
這下可好,嘉賓裏一個躺醫院裏還沒醒,還有一個馬上就要蹲大牢。八個人裏缺了兩個,節目這個月大概率是無法開機了。
謝存栩深度懷疑這節目風水不行。
雍寒下午還有事,拍完自己的鏡頭就先走了。
保姆車一直等在巷子外沒走,雍寒帶小狗崽坐後排,小丁坐前排。
司機問接下來要去哪裏。
小丁忙提醒道:“現在還不到兩點,和寧導約的是下午六點,在城市花園。”
雍寒閉眼往後一靠,“那就先回去洗個澡。”
司機把車開回雍寒家樓下。
雍寒帶狗崽子上樓進家門,僅僅是關門換鞋的功夫,狗崽子就已經跑沒影了。
他轉身往裏走,擡眸就看見小狗崽已經速度極快地竄到客廳的樓梯口,正四肢並用賣力地往樓梯上爬。
雍寒長腿一邁跨過去,將他從樓梯間拎到懷裏,口吻隨意地問:“急着要去哪”
謝存栩自然是不可能會回答他。
雍寒抱着他上樓,然後彎腰把他放在走廊裏,掌心朝前推了推他圓嘟嘟的屁股,“去吧。”
謝存栩反而不怎麼着急了,被他推得朝前走出兩步,又停下來,慢吞吞地轉過腦袋來望他。
雍寒揚了揚眉,也沒再管他,繞過他擡腿往自己的臥室裏走。
待他繞到自己前面去時,謝存栩也開始動,邁着小短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進入臥室裏以後,雍寒去開自己的衣櫃。
謝存栩停在衣櫃和浴室中間的那條路上,不動聲色地探頭去觀察站在衣櫃前的雍寒。
見對方似是對着衣櫃陷入沉思,他一改先前的磨蹭和悠閒,迅速扭頭跑進衛生間裏,心急火燎地朝便盆衝過去。
身後陡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在便盆前堪堪剎車,謝存栩謹慎地往身後看。
雍寒聽見動靜跟了過來,在衛生間門外停下腳步,看清他的前進路線時,瞭然地掀高脣角。
謝存栩神情不自在地原地蹲坐下來,很快收拾好臉上表情,故作風輕雲淡地與他對視。
那模樣活像是在透過肢體動作告訴他,你不走我就不尿。
雍寒脣邊弧度翹得更高,雙手抱胸問:“你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謝存栩朝他怒目而視。
雍寒擡腿繞過他往裏走,嗓音裏還帶着點笑:“你尿吧,我不看你。”
謝存栩滿臉羞惱地盯着他的後背,唯恐對方突然回頭。
好在雍寒似乎也沒再想逗他,已經走到裏間去給浴缸放水。
清晰的流水聲傳進耳朵裏,想到浴缸裏的水一時半會蓄不滿,謝存栩放鬆下來,跨進面前的便盆裏,動作優雅地擡起一條腿。
雍寒的腿冷不丁地闖入視線裏,流水聲完全掩蓋了腳步聲,對方已經從裏間走了出來。
謝存栩:“”
他僵硬一秒,又故作無事發生般,迅速把擡高的那條腿放下來。
然後開始皺眉沉思,自己的動作有沒有被雍寒看到。
雍寒沒有低頭看他,目不斜視地從他旁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