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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捲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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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寒也只是隨口一說,見狗崽子嚇得滾進自己懷裏,食指曲起往他屁股上輕輕一彈,嘲笑道:“膽小鬼。”

    謝存栩戰戰兢兢地把頭埋在他懷裏,一動也不動。

    起初雍寒還不覺得有什麼,只當他沒緩過勁來,後來就漸漸察覺出了異常。

    狗崽子的腦袋正悄無聲息地抵着他的腹部輕輕拱動。

    雍寒神色變得古怪,正打算將自己懷裏的狗腦袋推開,衣服下的皮膚傳來了狗毛蹭過時會有的輕微癢意。

    上午帶小狗崽出門,他穿的還是有大口袋的工裝襯衫。

    狗崽子用鼻頭擠開了他襯衫釦子間的縫隙,埋頭就往他的襯衫裏鑽。

    縫隙比較小,不足以讓狗崽子將整個腦袋都伸進去,此時卻也被他擠到了極致。縫隙上下的兩粒釦子彷彿隨時都會崩開。

    雍寒伸手把狗崽子拎起來,低聲笑罵:“色膽倒不小。”

    謝存栩腦內思緒已經恢復清明,同樣在心底痛罵自己的泰迪基因,見了雍寒腹肌怎麼就跟貓見到貓薄荷一個樣。

    雍寒還沒打算放過他,“擠壞我衣服上的扣子是要賠的。”他的語氣公事公辦,“你知道我這件衣服多少錢嗎”

    換做是普通的狗,絕對不可能知道,可偏偏謝存栩就是不尋常的狗。

    他立即主動向對方示弱,閉緊眼睛的同時,狗臉皺成一團,露出肉痛的表情來。

    雍寒道:“把你賣掉也賠不起。”

    謝存栩老老實實垂下腦袋,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懺悔的氣息。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雍寒無聲地掀了掀脣角,沒有再嚇唬他,把他放回了自己腿上。

    始終垂着腦袋的謝存栩錯過了對方露出的笑意,此時也摸不準對方的心思,在雍寒的腿上站穩以後,他又飛快擡起頭,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雍寒的臉。

    對方神色平淡,壓根探不出任何虛實來。

    謝存栩忍不住又偷瞄了第二眼。

    這一眼就被雍寒察覺到了。

    他的眼眸直直掃過來,“偷看我幹嘛”

    謝存栩渾身一震,彷彿做壞事被抓了現場那般,飛快扭開頭去,旁若無人般四處張望起來,唯獨不再往雍寒這個方向偏過來分毫。

    雍寒收回視線,從茶几上拿過劇本,雙腿交疊躺進長沙發裏,開始看劇本。

    謝存栩從雍寒腿上爬回他胸膛上,擡起爪子按在劇本上,撐高身子揚長脖頸,謹慎地往劇本後看去。

    察覺到動靜,雍寒慢吞吞地從劇本里擡眼。

    謝存栩噌地縮回腦袋,做賊一般躲回劇本後。

    靜等片刻之後,見雍寒似是繼續專心看起劇本來,狗腦袋又貼着劇本外殼,一點一點地往上蹭,然後扒着劇本頂部,露出一雙烏黑圓潤的眼睛,悄無聲息地去觀察雍寒。

    後者緩慢擡眸。

    謝存栩全身驟然緊繃,迅速縮回脖子,整隻狗扒在劇本外殼後,微微喘氣地吐出舌尖散熱。

    第三次露頭前,他相當有耐心地躲在劇本後等了很久。

    直到耳邊不斷傳來清晰的紙張翻頁聲,以及雍寒低聲念臺詞的聲音,謝存栩才扒住劇本緩緩往上探。

    先是耳朵,然後是頭頂,最後纔是眼睛

    左邊的那隻耳朵被人一把伸手抓住了。

    被驚動的耳朵劇烈地抖了抖,謝存栩撩起眼皮,猝不及防地撞上雍寒那張近在咫尺的帥臉。

    謝存栩差點沒被他嚇得嗷嗷直叫。

    後者故意板起臉,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一直偷看我幹嘛”

    謝存栩緊盯他臉上的情緒變化。

    雍寒捏捏他的耳朵尖,嗓音刻意放沉:“說話。”

    這回謝存栩終於把他臉上的情緒看了個清楚。

    誤以爲對方還在爲襯衫的事不高興,謝存栩在心底嘆氣,露出滿臉糾結的神色,搭在劇本頂部的兩隻爪子更是無意識地來回搓動。

    目光落在他那兩隻動來動去的爪子上,雍寒眼底浮起很淡的笑意。

    謝存栩不再嘆氣,卻長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決心般,視線遲疑而緩慢地挪向對方的臉。

    眼底還殘留有輕微的踟躕。

    同時在心中腹誹,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不高興的時候怎麼還要他一隻狗去哄。

    全然忘了同樣也是快三十的人,他還曾經仗着自己狗崽子的外殼,理直氣壯地朝雍寒撅起屁股,把臉埋在沙發裏讓對方來哄。

    思緒浮動間,謝存栩無意識搓弄爪子的速度更快了。

    並且開始在心中反覆默唸。

    我是狗,我是狗,我是狗。

    我沒有在佔他便宜,我沒有在佔他便宜。

    雍寒看得有趣,伸手去捉他的爪子。

    謝存栩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視野裏暗光微微一晃,就看到雍寒的雙手落下來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爆發力,他瞬間身體彈起,搶在對方之前,兩隻爪子捧住雍寒那張臉,對準對方的右側臉頰,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雍寒霎時頓住,眼裏流露出幾分驚詫。

    回頭時就見狗崽子又擺出一副懺悔的表情來。

    他瞬間瞭然,狗崽子這是被他臉上的表情唬住,以爲他還在爲襯衫的事生氣,同時又詫異於狗崽子通人性的程度,卻也沒有多想,擡手捏住他的後頸肉,表揚道:“崽崽乖。”

    謝存栩愣住,半晌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擡爪抹了把臉。

    一人一狗在家度過了獨處的七天假期。

    假期結束以後,雍寒就開始了爲期半個月的新電影路演活動。

    路演需要在全國各地跑,謝存栩沒有滿月,也沒有打疫苗,雍寒把他單獨留在家裏,囑咐家政阿姨每天上門來照看他的喫喝拉撒。

    四十天大的時候,謝存栩的乳牙長了出來,已經可以喫泡在奶裏半軟的狗糧,走路不再像之前那樣搖搖晃晃,偶爾左腿絆右腿。

    體型也比剛被雍寒買回來那會兒大了點,已經不能再把身體塞進男士拖鞋裏。爬上雍寒買的那輛兒童越野車後,從座位上擡高前肢,甚至能夠輕鬆碰到方向盤。

    當然,論起最大的變化,還是要說他的狗毛。

    滿月以後,他身上的狗毛竟然不再直着長,反而變得越來越卷,越來越像純種泰迪的幼犬。

    中途陸遠行抽時間過來,帶他去寵物醫院打過一次疫苗,也對他的變化感到頗爲驚奇。

    雍寒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謝存栩一隻狗堪稱是無法無天。

    白天家政阿姨離開以後,直接開小車進雍寒的書房,然後把車停在書桌旁,爬到到桌面上,抱着雍寒閒置已久的平板,用他從角落裏翻出來的觸屏筆上網和打遊戲。

    晚上還要偷偷摸摸竄上雍寒的大牀睡覺,蓋對方的被子,摟對方的枕頭。

    整個行爲就是徹徹底底的鳩佔鵲巢。

    偶爾睡前憂思一下,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更多的時間裏是心寬地享受自己狗生中快活的獨居日子。

    然而這些天太過於放縱,以至於他都忘了雍寒會在半個月以後回家這件事。

    對方拎着行李箱進門的那天傍晚,他差點就要當場翻車。

    當時他趴在雍寒的書桌上玩切水果,聽到玄關響起開門的動靜時,嚇得從桌山彈起來,抖着爪子退出遊戲,把平板推回原位,踩着抽屜和櫃子上的把手跳進車內,扶着方向盤一路橫衝直撞地往書房外開。

    卻因爲過於緊張而失了準頭,車頭重重撞在門邊牆上,在空曠安靜的房子裏發出巨大的聲響。

    響動爆發出來的同時,他敏銳地聽見站在玄關口的人,停下了換鞋的動作。

    謝存栩:“”

    顧不上把車開回原位,他動作飛快地從車裏爬下來,撒腿就往遠離車的位置跑,恨不得立即在雍寒面前撇清自己和小車撞牆這件事的干係。

    跑到一半時,他聽見雍寒擡腿往客廳的方向走來,彷彿料到是他犯了什麼事般,語氣低沉地喊:“崽崽。”

    謝存栩被他叫得一個趔趄,順着身體帶出的慣性和衝勁摔倒在地,時隔半個月左右,再度以滾雪球的方式咕嚕咕嚕地滾到對方腳下。

    最後以四腳朝天的姿勢,仰躺在地上和垂頭看過來的雍寒四目相對。

    筆直站立的人神色微動,盯着他沒有說話。

    半個月沒見,謝存栩莫名覺得有些緊張。對上雍寒目光的同時,也睜着一雙黝黑的圓狗眼,有些不知所措。

    卻見雍寒皺起眉,張口吐出幾個字來:“哪來的捲毛狗”

    謝存栩:“”

    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裏浮現出了昨天在平板上看到的新聞標題

    “年輕爸爸忙於工作半月不回家,親生父子面對面相見不相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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