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臺高築,月上西樓!
大周戰國的皇城尤爲的氣派,巍峨的宮樓在暮色下宛如蹲伏在夜間的巨獸。
“呼……”
夜風微涼,西面的一座城臺邊側,一道孤傲冷逸的身影立於此地,在他身上還殘留着幾分沒有消退的劍意。
衣袍隨風舞,長髮伴風起。
天行劍,那個年僅十六歲就奪下玄域試劍冠軍的名號。
如今,以玄域衆人仰望的姿態強勢歸來。
狹長的眼角睜開,任水寒雙眸如黑夜星辰。
在他的身後,一道同樣氣質冷逸的年輕身影逐步走來。
兩大玄域試劍冠軍的交匯,這是天才的對話?
亦或是,宿命的碰撞?
“你,來了……”任水寒似乎早就來了,他似乎也知道蘇逸辭會來找自己。
“若不找你,我今晚怕是會睡不着。”蘇逸辭開口說道。
“今夜會有很多人睡不着。”任水寒道。
“是你讓很多人睡不着。”
“是因爲你,我纔會讓很多人都睡不着。”
“所以,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我纔會令你讓很多人都睡不着?”蘇逸辭問道。
任水寒側目望着蘇逸辭,不覺有點意思。
“幸虧你有本事避開我那一劍。”
“爲何寧願辜負劍門,也要救我?”蘇逸辭再問。
任水寒擡頭,其道,“我十三歲入劍門,十六歲爲他們拿下玄域試劍的冠軍。三年的恩澤,送給他們一個玄域試劍的冠軍,我覺得可以還清。”
任水寒的語氣很平靜。
似乎對於劍門,他並沒有太過強烈的留戀情感。
“這是你的託詞,並不是幫我的原因。”蘇逸辭說道。
任水寒點點頭,“想知道爲什麼嗎?”
“我不喜歡欠着別人,尤其是莫名其妙的人情。”
“那就同我當年那樣吧!等到玄域這裏的事情結束之後,就離開這裏!”
“離開玄域?”蘇逸辭微怔,他有點意外的看着任水寒,“你要我去哪裏?”
任水寒喉嚨輕輕觸動,然後尤爲清晰的吐出兩個字。
“天域!”
“譁……”聽到這兩個字,不知爲何,蘇逸辭的心頭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天域?
既陌生,又熟悉的兩個字。
明明從未觸及過,但給蘇逸辭的感覺,彷彿早就印刻在了心底的某個角落。
……
不等蘇逸辭再問,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後側方傳來。
來者竟是一名劍門弟子。
當對方看見任水寒和蘇逸辭站在一起,劍門弟子的臉色明顯非常難看。
“有事?”任水寒問道。
“藏,藏劍長老請您過去,四宗那邊正在商討要事。”
“嗯!”任水寒點了點頭,對此倒也並不意外,雖說今天任水寒爲了庇護蘇逸辭而與之劍門翻了臉,但不管怎麼說,任水寒乃是當前劍門的第一戰力,若要對抗隱藏在玄域的那些幕後黑手,卻是缺任水寒不可。
任水寒看了身邊的蘇逸辭一眼,“一起去吧!”
蘇逸辭沒有拒絕!
雖然自己並不願意和四宗打交道,可自己終究也是玄域的一份子,更何況,蘇逸辭也很想知道宮冥的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
……
大周戰國帝都的西城區。
一座氣派豪華的府院之中。
此刻,丹晨子,綺素人,秀邪君,青玄子,幕軒,星天樞,藏劍等各大勢力的首腦人物全部聚集於此。
貪星,邪蟒,赤雀,落霜城,赤羽家族等幾個帝國,家族勢力的高層人員也都是徹夜未眠。
“藏劍長老,天行劍來了……”
“嗯?”
這邊話音剛落,藏劍,青玄子等人的身上頓時釋放出一股森冷的殺氣。
“任水寒,你將他帶來作甚?”
衆人冷冽的眼神全數落在任水寒身後的蘇逸辭身上。
真要說起來,現在的蘇逸辭幾乎是大半個玄域勢力的公敵了,甚至就連向來保持中立的顥星宗,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安。
“哼,任水寒,你將他帶在身邊,莫不是怕我們把他暗殺了不成?”秀邪君冷笑道。
任水寒眼角輕挑,他淡淡的問道,“敖蒼現在如何?”
“還沒醒!”藏劍冷冷的說道。
“死不了就好!”
“你……”
“你們也彆氣,現在是非常時刻,敖蒼不能出戰的情況,這位也是個超強的戰力,我帶他來,也能補充一下我們的實力。”
任水寒給出了一個不算解釋的解釋。
“天行劍說得有理。”仍舊是莫問期站了出來,他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希望諸位能夠暫時的放下恩怨成見,所有的事情,等我們解決了玄域的根患再說。”
說罷,莫問期目光先後掃向任水寒,丹晨子,綺素人,以及秀邪君四人。
“我能否問四位一個問題?”
“嗯?”
衆人一怔。
“你說!”任水寒說道。
莫問期轉向對方,“四位離開玄域多年,爲何會突然回來?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你在懷疑我們?”綺素人面色泛寒。
“絕對沒有!”莫問期回答,“只是想重新捋順一下思路。”
“有人通知我,玄域有難!”任水寒倒是很乾脆的回答。
“哦?是誰?”
“不知道,但感覺是個女人!”
女人?
幾人愣了一下。
莫問期微微頷首,“據我所知,四位這些年應該是在‘天域’吧?”
“是又如何?”綺素人道。
“消息從玄域傳到天域,你們又從天域趕回來,很顯然,那些人預謀了很久,最爲主要的一點,縹緲戰國圖在他們手上。”
提到“縹緲戰國圖”這幾個字,衆人都是甚感困惑。
“能夠有機會接觸到縹緲戰國圖的人,必然是去過玄道祖地。”
“此次玄域試劍之前,玄道祖地的管理權幾乎都在四宗的手裏,唯獨這次易主之後,縹緲戰國圖就問世了,看來有個勢力,很值得被人懷疑……”
開口說話的是長門宮之主,幕軒。
“等一下。”落霜城那邊的商亦妃突然站上前說道,“莫問期師兄,那次玄道祖地開啓的時候,你不也去了嗎?不是說,縹緲戰國圖已經被人取走了嗎?”
“的確是被人取走了!”莫問期給予肯定,同時他頓了頓,繼續道,“可如果說,在我們上次去玄道祖地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啓了一次玄道祖地呢?又或者說,在我打開那個盒子之前,就已經有人先打開了那個盒子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
“慢着!”綺素人突然喚住莫問期,道,“你剛纔說,你開啓了藏納‘縹緲戰國圖’的祕境?”
“是!”莫問期回答。
“哼,你倒是好能耐啊!這麼多年來,四宗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找到縹緲戰國圖的所在之地,你卻能清楚的知曉它的位置。還能開啓其祕境,你可真的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呢!”
綺素人此言一出,衆人看向莫問期的眼神都變的尖銳了幾分。
然,莫問期卻是不慌不忙,半分未亂。
“四宗衆人開啓不了縹緲戰國圖的位置,不代表我開啓不了。”
“哦?”丹晨子略感詫異,“原因呢?”
“原因很簡單……”莫問期雙眸一凜,無形的氣場掀起他的衣襟長袍,“因爲我莫家乃是玄道天師的後裔。”
“譁!”
氣潮疊起,莫問期氣場大增。
既爲“玄道天師”之後,莫問期說話的份量也明顯倍增。
除了長門宮之主幕軒外,在座的所有人心頭無不一驚。
任水寒,秀邪君,丹晨子,綺素人四位戰神境強者都不由的眯起了眼角。
莫問期竟然是玄道天師的後人?
震驚!
錯愕!
“難怪你會‘玄相七變’。”商亦妃忍不住的驚呼道。
莫問期微微頷首,並再次轉身望向站在任水寒身後的蘇逸辭。
“再者,滅流楓家族的時候,他們在。滅慕容府的時候,他們也在……爲何偏偏這次,他們卻不在了?”
蘇逸辭瞳孔微微一縮。
其赫然感覺就像是被捲入了一座陰暗的漩渦當中。
蘇逸辭雙手不由的一握。
“明月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