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皇室歷史上有四位皇帝,每一位都足夠神祕,難以被外人熟知。
不論是修爲還是背後的勢力,所有人都不太清楚。
因爲這一點,許多自認爲修爲不錯的能人異士,多覬覦皇室所擁有的一切。
他們不願意辛勤付出,反而願意坐享其成,所以見到皇室逐漸做大的時候,便想豪取搶奪。
修士也本是如此。
皇室依然還在,這已足矣證明那些心思不純的修士結果如何。
發生在最近的,是數百年前,有一個叫做太乙門的門派,掌門擁有抱神境的修爲,率領數百長老齊聚西京皇室。
那一戰只打了一夜。
西京皇城所有百姓聽着夜裏的呼喊聲、打鬥聲,徹夜未眠,瑟瑟發抖。
直到清晨的時候,有些年輕的大膽凡人率先打開房屋走到了街道上。
街道乾淨,只是偶然能從一些地面板磚的狹小縫隙中看到一絲血跡。
還有一些百姓一不小心發現了屋頂上的零碎屍體,膽戰心驚。
皇城巡邏的士兵如往常一樣,十人一隊,整齊劃一的走在街道上。
他們面無表情,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從那以後,雲夢大陸便沒有了太乙門這三字。
作爲皇室最有權力的公公,常在自然熟知皇室的一切歷史,他甚至知道那一晚皇室只出動了三個人。
而那位做爲皇室修爲最高的存在,趙四世,趙王,並沒有參與這場戰鬥。
想到這裏他不禁暗暗心驚,做爲趙王的貼身公公,數百年來,他也沒見過那位趙王幾面。
他很好奇趙王的修爲,但從來不敢放開神識打量對方。
身處皇宮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然就像那些太乙門人一樣,一夜之後,連屍體都拼不全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對面前的少女,更加卑躬屈膝,不敢有絲毫大意。
“紅錦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出現過了,上一次還是因爲魔教的趙靈兒步入陸地神仙,這一次竟然只是爲了一位劍胚境的小修士”
少女手裏握着那封紅色信封,倦懶的靠着一株桃花上,眉間輕顫看着他。
常在被這輕顫的睫毛挑得心裏瘙癢,即便他爲了投靠皇室,早已沒有了完整之身,他也因此有些口乾舌燥。
“河圖公主可不要小看那小修士,那位大人在信裏可是千叮萬囑,對方不可小覷,而且他還承了那把劍。”
少女雙指夾着信封朝着某個方向微微抖了抖手,信封在空中劃出一個很美的弧線飛去,突然自燃了起來,然後很快化作灰燼。
“劍神的劍麼,就因爲承了他的劍就當得起如此重視那人已經死了,都這些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他的威名,如果他真的有傳言中說的那麼厲害,那麼爲什麼會死”
常在乾笑一聲,低頭說道:“公主也不能這麼說,當日可是有很多強者親眼目睹了那場戰鬥,那可是天地天后聯手對付他,他怎有活的機會。”
少女嫵媚一笑,微微擡起手背,一朵桃花瞧好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動了動身子,微張紅脣,輕輕一吹。
桃花拂動,飛向空中,緊接這被一團炙熱的火焰包裹,化成一縷青煙。
看到這一幕,常在面色一驚趕緊跪下,磕頭說道:“奴才該死,不該頂撞公主,還請公主饒命。”
關於眼前這位少女的評論很多,傾國又傾城,禍國又殃民,嫵媚更多嬌,妖豔勝純情。
在他看來這些評論都是錯的,只是他知道眼前這位看似紅脣風姿的少女,其實是一位殺伐果斷,性格火熱的開府境圓滿的大修士。
皇室裏被她殺的公公,有很多,他不想成爲其中一個。
少女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模樣天真浪漫。
“算了,常公公常年服侍在父王身邊,勞苦工高,自然不能像別的人一樣,說殺就殺了。”
“不過在我看來,那位劍神的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當不得如此誇獎,若是我早生三千年,哪有他聞名的機會”
“至於那兩位天帝和天后............就更不如了,父王可是親口說的,那兩人可是靈道修爲,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竟然還要兩個人一起纔敢於神道的李修緣一戰。”
“當真羞愧。”
常在劫後餘生般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他諂笑說道:“公主說得的確有禮,老奴甚至還聽說那位天帝受了重傷,現在生死未知,真的有些丟臉了。”
這件事是天地最爲隱祕的事情,他若不是位處皇室,情報來源廣泛並充足,根本沒有資格瞭解這樣的事。
少女自然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她倦懶的擡了擡雙手,衣帶從肩上滑下,驚動了那些盛開的桃花。
桃花突然落下,想要停在她的肩上,也的確停在了她的肩上。
她彎着眉毛,眯眼看着他,脣齒清香說道:“仙宮也不過如此,憑什麼獨享天穹。”
“你的眼睛在看哪裏,真的會死的喲。”
常在趕緊低頭,說了一聲恕罪。
他也不想這樣,但.......真的忍不住。
少女想起了那個人的名字,思緒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件事。
“既然覺得那人不錯,就瞧瞧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能耐,別人怎麼說怎麼看的我不管,我不相信他們的眼光,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然可以試着相信一次常公公的眼睛。”
常載趕緊躬身,鄭重說道:“請公主放心,老奴會親自去檢驗他,如果他真的有些實力,便回報給公主,如果沒有就殺了。”
少女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一張,直接站起身來,桃樹有些意猶未盡,輕輕顫抖,似是留念。
“如果他真的有些不錯,就把人榜令給他,讓他來紫薇山一趟,我還是想要親自看看,能承取那把三千年都無人可承的阿鼻劍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是一個醜八怪,我就閹了他,讓他像你一樣。”
常在忍不住雙腿夾緊,顫顫悠悠的應下,然後趕緊離開。
皇城內發生的事無人可知,還在西京邊境的兩個人仍然我行我素,做着重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