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山的天上,飄着一片白色的雲彩。
雲彩完全像是固定在那裏一定不動,偶爾一隻好奇的大鳥朝着那個地方飛過去,很快便焉了從高空墜落。
雲彩上站着一位端莊高貴的女子,雙眼明媚,她頭上戴着一個木製的髮簪,有些破舊,身上穿着黑色的劍袍。
劍袍上繡着的利劍與內門那些長老有些不同,很小,在胸口上,隨着凸起,高低起伏。
她是儀禮劍首。
“想不到只是一個簡單的承劍大會,都會驚動劍宗六大劍首之一,還是芳名遠播的儀禮劍首,真是幸運至極。”
說話的人是一位長得不好看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上面畫着的竟然是高山流水。
儀禮劍首看了他一眼,平淡說道:“事關我劍宗未來,儀禮責無旁貸。”
“只是林師弟身爲氣宗長老,不好好聽皇室的號令,來我劍宗觀什麼禮”
被人換做師弟,這位氣宗的林長老也不生氣,被說成皇室的奴婢,他也是淡淡一笑。
皇室與氣宗同處西京,關係莫逆,又豈是旁人一語就能挑撥的。
他整了整衣襟,看向一旁一老一少兩位僧人,冷笑說道。
“禪宗悟能大師和他的弟子不也來了,你怎麼不說”
老僧誦唸了一聲佛號,看向儀禮劍首點頭示禮,接着平易近人說道:“老僧恰巧經過此地,經不住徒兒好奇,所以斗膽前來一看。”
一旁的年輕僧人,很想開口說不是這樣的,但看見老僧慈愛的目光,他趕緊閉上了嘴。
儀禮劍首迴應一禮,直接說道:“禪宗高僧在大陸向來美名,當年三聖捨己救人的無私奉獻,我輩也銘記於心,他來觀禮,我毫無異議。”
林長老輕輕一哼,找不到藉口與理由,只能說道:“還是和尚會說話。”
儀禮劍首不再理會他。
劍宗承劍大會在大陸素來有名,如若不是藏劍山的護山大陣,想要來觀禮的人只怕會更多。
他們除了想要看看這天下第一劍宗,門下弟子實力如何以外,自然還想看看那些神劍。
承劍大會之後,便是劍冢大開,時間會持續數日。
也就是說這些人會在這雲彩上待很多天。
儀禮劍首不打算驅趕三人,因爲沒有必要,也沒有用。
那位林長老,同樣擁有丹府合一的修爲,哪怕離得再遠一些也能夠看見承劍的畫面,只是需要耗費些心神而已。
禪宗的那位悟能老僧倒是實力低下,只是初入抱神境界,但禪宗弟子皆有慧眼。
所以看就看吧。
...........
金蟬往前走了一步。
鳳九年有些好奇,說道:“你要去哪”
金蟬說道:“我忘了一件事情還沒有做。”
鳳九年一直記得那件事,無語說道:“你現在才發現”
金蟬直接說道:“這三個月和你修行太急,忘記的事情太多。”
思敏長老聽着兩人的對話,思考了幾息,也明白了,便對着金蟬鼓勵一笑。
想要承劍,必須是百強榜上的弟子。
是這件事。
金蟬看着思敏長老的微笑腎得慌,趕緊架着飛劍落於崖間的那處平臺。
平臺上那位司職裁判的長老看着有一位外門弟子飄然落於平臺之上,雙眼裏滿是好奇。
承劍接近開始,但是還未開始,這時候上平臺是不是有些早了
他惱怒說道:“少連,你意欲何爲”
金蟬看着他,微笑說道:“爭一爭百強榜的位置。”
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羣立馬爆發出一陣噓聲。
今日這麼隆重的節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承劍上,你怎麼能沒來由的爭榜
就算你上了百強榜又能怎樣,難不成還想承劍
“那傢伙也太無恥了,這個時候來爭榜,豈不是被迫讓所有師兄弟都看他表演”
“就是,一看就是想在我山腰師妹們面前出風頭的蠢貨。”
“等等,你們有沒有覺得他的樣子很熟”
“嗯........長着一個光頭,咦我們山腰之前不是也有一個光頭。”
“是金蟬師兄”
也不知是哪位女弟子突然認了出來,大聲喊道。
所有山腰弟子這纔想起,這不是兩年前進入外門的金蟬麼。
只是他不是才進外門沒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想上榜
人羣中某個角落,那位百強榜第一百位,顫顫發抖。
因爲他已經用劍識打量了平臺上的那位光頭一眼,是一位劍胚境的高手。
他原本只是想在承劍大會露個臉,然後看一看有沒有哪位師妹芳心暗許,然後享人之福。
接着再等下一個二十年,試一試能不能承劍。
現在看來,不行了。
好傷心。
“陳宣師兄,那人不就是你上次說的必死的那位光頭”
“是啊,師兄,他怎麼還活着呢”
陳宣面色有些難堪,鼓起勇氣說道:“那是因爲鳳師姐爲他求了情,所以才大難不死。”
“可是,師兄不是說鳳師姐也是必死無疑麼。”
“對呀,我還坐着夢準備撿屍體呢,你這........”
“好可惜,鳳師姐這麼可愛,我真的好喜歡。”
“別說了,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
........
崖間喧鬧一片,那位長老回過神,看向少年,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纔想起對方就是去年被懷疑是奸細的那位弟子。
“承劍還未開始,這時候爭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挑戰百強榜上第一百位,還是九十九位或者九十八位”
那位百強榜第一百位的弟子聽到自己別人念起,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心裏問候了那位長老上下一百輩。
沒事瞎操什麼心。
金蟬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挑戰外門百強榜第三十六位,陳真。”
平臺周圍一片譁然。
陳真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他在百強榜上排名極高,修爲也早已到了劍胚境,不論以何種角度看,對方初入劍胚境就來挑戰自己真的不明智。
而且很明顯,金蟬只是想要參加承劍大會而已,那麼只需要上榜便可。
百強榜上多的是固海境界的修士,他真的不理解對方爲什麼這麼做。
朱有禮看着他說道:“被人點名,陳師弟有點騎虎難下啊。”
陳真輕笑說道:“他只是初入劍胚境而已,有什麼騎虎難下,讓我去搓搓他的威風。”
白石輕拍了他的肩膀,說道:“讓他多使幾劍,我在這裏等你。”
陳真沒有想太多,直接把這句話理解爲,白石師兄認爲他妥定能夠取勝,不要讓金蟬死得太難看。
他召出飛劍,看向腳底下的平臺,雙眼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