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看着她，突然笑了起來。
“我們不一樣。”
鳳九年嘟了嘟嘴，心想難道我還得配合你一句，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際遇
她問道：“現在走”
金蟬搖了搖頭，說道：“還要等一個人。”
鳳九年歪着頭有些不解，突然想起那位在拍賣行裏遇到的禪宗僧人。
“你在等他”
金蟬點頭，說道：“一直在等。”
鳳九年問道：“他在哪”
金蟬看着漆黑的夜幕，突然喊道：“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破廟的周圍，很是空蕩。
聲音在草地上回響，傳得並不遠。
一老一少兩位僧人踩在草地上，從暮色裏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
“你似乎很確定我會來。”
悟能大師，雙手合十說道。
鳳九年注意到對方說了一字你，而不是稱呼爲施主。
年輕僧人目光一直盯着金蟬的光頭，很是好奇。
他想要說些什麼話，看了一眼師傅，又不敢說。
金蟬說道：“我手裏有你想要的東西，你不可能不來。”
悟能知道對方說的是那枚清泉丹，他的確很需要，甚至這種需要還很急迫。
但這還不是他一路追尋過來的主要原因。
“貧僧一直很好奇，一位禪宗弟子爲什麼行爲舉止完全與僧人相反，就像從沒學過佛法一樣。”
悟能說道。
那位叫法海的年輕僧人小眼熠熠，眼神裏似乎在說，我之前想說的就是這個。
金蟬看着他，明白話裏指的就是自己。
“我不是禪宗弟子。”
鳳九年驚訝的回過頭，有些意外。
那日她是親自從靈山將金蟬帶了出來，他怎麼可能不是禪宗弟子
難道說，他真的是別派的奸細
悟能搖了搖頭，很確定道：“你就是禪宗弟子。”
禪宗弟子體內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是別的修士所沒有的，而他能看見金蟬體內就有這種東西。
所以很確定。
金蟬不再解釋，因爲解釋真的很麻煩。
他直接說道：“我想要知道怎麼去靈山。”
法海小和尚，睜着大眼，有些不敢相信。
靈山一直以來就是禪宗的朝聖之地，自從三聖死後，便消失無蹤。
雖然前兩年聽說靈山現世過，但只是很短的時間。
他和師傅行走人世間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到靈山，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老僧看向金蟬，思考良久後，說道：“自從三聖死後.......”
“沒必要和我說這些，我知道你知道。”
金蟬直接打斷對方說道。
小和尚臉上很是驚訝，擡起頭看向老僧，目光詢問。
老僧沒有說話，似乎仍然在思考。
金蟬從懷裏摸出那顆清泉丹扔了過去，說道：“我的時間很急。”
他是真的很急，因爲半斤的情況不是很好。
雖然他很早便將那位黑黑的小子交託給青鸞，但那位少女也只是一個普通修士，很多問題她解決不了。
老僧接過丹藥，打量了一番才擡頭說道：“貧僧好像並沒有答應你與你交換，而且這枚丹藥還沒有那個價值。”
這句話裏，老僧明顯有承認的意思，他是真的知道靈山在哪。
那位小和尚震驚出聲，“師傅，你.......”
老僧擡手示意對方安靜。
青色長劍突然出現在金蟬手裏，空氣驟然凝固，一道無窮無盡的殺意蔓延開來。
鳳九年微驚，這樣的殺意她從沒有在金蟬身上看見過，片刻後她同樣召出青劍，小臉上滿是戰意。
老僧面不改色，微笑說道：“你想和我動手你的修爲只有固海境界，這位女施主也只是劍胚境，你們真的沒有勝算。”
青劍發出陣陣鋒鳴，金蟬直接說道：“那你可以試試。”
老僧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他突然單手合十落於胸前，奮力喊道：“佛”
陣陣佛音突然出現在破廟周圍，來得突然。
鳳九年有些奇怪，對方口誦佛字並沒有靈氣波動的痕跡，所以不可能施展了法術。
但是這些佛音又是來自哪裏
她現在只感覺小腦袋裏滿是佛音，很是腫脹，想要堅持，但是很困難。
終於這樣的堅持完全消失，下一刻便暈倒了過去。
金蟬自然的伸出手，摟着她，面色平淡。
那位年輕僧人也在這些佛音下，直接昏睡。
破廟外就剩下了兩人。
老僧放下手，眼裏很是喫驚。
“你不該站着，除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防備，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金蟬平靜說道：“禪宗弟子最善音律攻擊，這樣的攻擊我見得很多，佛字並不是你施展攻擊的方式，而是結束。”
“早在你出現的時候，誦唸了一句佛號，那個時候纔是音律攻擊的開始。”
“你從最開始就想要殺人奪寶。”
老僧很是意外，因爲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但有一點是錯的，他只是想殺死那位少女，並沒有想殺死金蟬。
“你的確不錯，但能防下貧僧的攻擊，並不代表你能打敗我。”
他仍然有這樣的自信。
因爲他的修爲真的高出對方不少，如果那位手握白劍的劍修沒有離去，或許還能與他一戰。
但現在，他很確定對方已經走遠。
金蟬說道：“殺你的確有些麻煩，很可能會毀壞我的丹田，我有些猶豫。”
話音一落，青劍驟然飛出，微風不安。
世界好像突然安靜，時間好像停滯不前。
青劍距離老僧一米處停下，不再攻擊。
他微皺的額前落下幾滴汗水，有些不敢相信對方的飛劍能有這樣的速度。
並不比那位離去的劍修差。
青劍飛回，金蟬說道：“我知道你有辦法躲過去，就算躲不過去，應該也傷不到你。”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對禪宗的功法很熟悉，除了音律，煉體也是你們很擅長的東西。”
“我不打算冒着風險殺你，因爲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你也不配我冒這個險。”
“告訴我靈山的下落，不然十年後，我會讓靈山雞犬不留。”
老僧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知道對方不是嚇他，僅僅是固海境界就能給他帶來這番壓力，十年之後，的確非同凡響。
但那句雞犬不留，當然只是笑話。
他認爲對面這個少年只是年輕氣盛，還不太知道禪宗到底意味着什麼。
他只是不想給靈山帶來麻煩。
用很長的時間將心態調整之後，老僧說道：“去靈山有很多種方式，但我只知道一種，西京紫薇山，五年後人榜大會。”
金蟬安靜了很久，說道：“屬實”
老僧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金蟬盯着他，臉上仍有殺意。
老僧趕緊繼續說道：“以我禪宗三聖之名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