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站在平臺上,並沒有理會人羣中的議聲,也沒有去看離她不是很遠的柳下揮。
她的眼睛始終盯着某個方向。
終於見到了想要找的人,她微微點頭示意。
人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驚訝聲不絕於耳。
那些男弟子們更是咬牙切齒。
“什麼意思,青鸞師姐爲什麼會看他”
“那位光頭師弟的劍法的確讓人驚歎,難不成因此吸引了師姐”
“你們知道麼,師姐一直沒有決定劍童的人選。”
“你的意思是.......”
“哎,可惜了,青鸞師姐一直被我奉爲心中女神,怎麼會看上那個光頭”
“想到兩人在山上同處一屋的畫面,我就.......”
金蟬迴應一笑,他很講禮貌。
半斤躲在金蟬的身後,露出一雙怯怯的眼睛。
他想起師兄說的那句話,決定不能讓羞澀的師姐先開口,所以很主動。
他伸出那隻黑黑的手,搖了搖。
青鸞蹙眉,覺得太黑,這樣的人就該配極俗的名字。
她轉過身,這纔將目光落在臺下的柳下揮身上。
她知道,山腰之中敢與她一戰的只有他。
人羣屏住呼吸。
長得白淨的柳下揮,雙手環抱於胸,淡淡一笑。
圍在他身邊的男弟子們立即歡呼起鬨。
那些想要靠近他的女弟子們也跟着羞羞一笑,遮脣彎眉,想要引起些目光。
柳下揮上臺了。
.......
半斤內心還有些不平穩,想到自己剛纔那個極大膽的舉動,他仍覺得羞羞羞。
平臺上的戰鬥已經開始。
兩柄木劍交替來往,臺上的清風散至周圍。
人羣吶喊。
半斤回過神,想起之前金蟬問的話題,提醒說道:“師兄,這位柳師兄就是山腰裏公認的最強弟子。”
金蟬有些失望,問道:“他倆打了,我還能上麼”
他是真的想要碰上一個夠打的弟子,哪怕是稍微能給他製造一點麻煩也好。
這一年的山腰修行他覺得很有趣,離別的時候總要來個炸炫的謝幕禮。
不然總歸有些遺憾。
更何況他將那一劍交給了半斤,怎麼也該讓他知道這招劍法到底有多厲害。
半斤很果斷的搖了搖頭,眼神更是鄙視。
“你不覺得等別人打完了,靈氣都耗得差不多了,你再跳上去,這種行爲很無恥”
.......
平臺上。
青鸞漸漸加大了攻勢,木劍的速度越發加快。
反觀那位柳師兄仍然從容不迫,單手握劍抵擋。
就在這時,青鸞瞧出了對方其中一個劍招的破綻,強行改變了自己的劍招,用了一招不屬於出雲劍法的招式。
她眼疾手快,直直的刺向對方的手腕。
柳師兄微微皺眉,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還能做出如此改變。
這時候如果他仍然握劍,手腕必定會受傷,之後甚至無法再握劍,如果他鬆開木劍.......
他鬆開了手,木劍隨之落下。
青鸞如蘭一笑,臉上露出一副結束的淡然。
沒了劍的劍修,還能有多大的作戰力
哪怕是修爲再高,也必敗無疑。
人羣突然爆發一陣驚聲。
站在平臺不遠處的那位執事,緊接着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兩人身前,張開雙手製止兩人。
“勝負已分,點到即止。”
青鸞收劍而立,臉上笑容自如。
那位執事卻轉過頭看了一眼仍然做着劍指的柳下揮,微笑說道:“這位師弟很不錯,你贏了。”
青鸞皺眉,有些不解。
“執事什麼意思我劍宗身爲三宗之一,門下弟子更是天生傲氣,難不成還想徇私舞弊”
那位執事並未計較青鸞的無禮,大概是覺得她膚白貌美。
“平臺之外數萬弟子,衆目睽睽,我怎敢如此”
“這位師妹,請看看你的身後。”
青鸞面帶疑惑,趕緊回頭一看。
接下來的畫面嚇得她冷汗直流,那把木劍就懸於她的眉間,距離極近。
剛纔若不是這位執事出面制止,這一劍說不定已經刺入她的顱間。
“想不到柳師兄在山腰就練成了飛劍,師妹自愧不如。”
柳下揮回道:“只能操控木劍這種輕巧物體,還不算入門,師妹承讓了。”
被嚇傻的人羣聽到這段話才明白,原來那木劍憑空而立,就是傳說中的飛劍啊。
好快。
.......
站在觀戰臺上的白石雙眼有神,看向底下的那位弟子越發喜愛。
“那位弟子不錯,雖然連操控木劍都不是太穩,還險些傷了對方,但能夠無師自通真的很不錯,朱師弟。”
朱有禮自然明白對方這句話的含義,趕緊應下。
“師兄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去做。”
.......
“兩位可有選好劍童”
那位執事問道。
柳下揮的目光自然落下,看向人羣中一位嬌小可愛的師妹。
那位師妹在人羣中並不顯眼,這個時候卻鶴立雞羣。
女弟子們立馬哀聲一片。
青鸞同樣將目光移向記憶中的方向。
金蟬點頭回應,黑臉的半斤眼神熠熠。
人羣已有預感。
“還真是他啊”
“我恨呀,那小白臉。”
“我的青鸞師姐.......”
青鸞回頭看向執事,口齒清香道:“我選的劍童叫半斤。”
........
“我......沒聽錯吧。”
“青鸞師姐說他的劍童叫半斤。”
“不是小白臉,是小黑臉。”
“我們還不如他麼”
“難不成他有什麼特長”
周圍男師弟們的情緒有些奇怪,青鸞很是不解,便回過頭朝着那處地方再次看去。
光頭師弟仍在微微笑,他身邊的那位黑臉弟子卻在哭,哭得很幸福。
她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破天荒不顧淑女形象,大聲喊道。
“半斤”
黑臉師弟揮了揮手,可使勁了。
“你.......”
青鸞漲紅着臉,指着金蟬,咬緊銀牙。
金蟬挪了挪身子,示意半斤往前一步,他輕聲說道:“以後要好好對師姐,你看她看你的時候,臉都紅了。”
半斤狠狠的點了點頭,哭得更幸福了。
......
崖間又變安靜,偶爾能聽到人羣中心碎的聲音。
那些男弟子們還在懷恨青鸞師姐選了一位不如自己的師弟。
人羣之中,早已等待多時的白衣男子環顧左右,緩緩走向平臺。
衆人有些奇怪。
他們都很清楚這人是陳宣身後的跟班,自從陳宣被收拾了無音信以後,這人也逐漸淡出師兄弟們的視線。
“這個時候是山腰各位強者師兄們上臺表演的時候,他爲什麼上臺”
“莫非他也有凝神圓滿或者守元境界”
“這怎麼可能,他纔來幾年”
“對呀,他來了幾年了”
“嗯......不知。”
“他叫什麼名字”
“好像也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平臺下的爭議很激烈。
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醒悟,他們竟然沒有一個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
觀戰臺上。
白石面色平淡,聲音冷清。
“是他。”
朱無禮熱臉相迎,回道:“的確是他。”
陳真有些聽不懂這些對話,面露疑惑,不解問道:“他是誰”
朱無禮說道:“不就是答應白石師兄帶你弟弟上山的那一位。”
陳真點了點頭,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