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計如往常般,早上誦經,對於洪七公和歐陽鋒改變了比武方式,一動不動的比起內功,依舊淡然。
“慧覺和尚,到底什麼事才能讓你失態呢”楊過乾着急無用,沒事找事。
奇計想了一下,認真回答道:“如果你生了孩子,大概會讓我喫驚。”
都帶着系統穿梭書籍世界了,都和主神的輪迴者打交道了,在這低級世界走到了巔峯,奇計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會再讓他動容的事了。
若有,也會是那種宏大的場面,而不是這種小事。
楊過更加鬱悶,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說呢。
中午的時候,奇計再次取回飯食,除了他自己,其餘三人都沒有喫。
洪七公和歐陽鋒是無暇分心,他們拼內功已到了關鍵時刻,一個不好,就是重傷殞命的結局。
楊過是急的喫不下飯,十分擔心二人的安全。
到半下午時,奇計又準備下山取食物,見楊過依然煩躁的看着二人,露出關心的神色,於是開口道:“檀越,你與其乾着急,還不如冷靜下來,想想有沒有辦法。”
說完他就下山去了,留下一臉沉思的楊過。
等他再次回來,楊過已經把二人分開。
這一次比拼內功,兩人都沒有留手,拼盡全力,所以損耗極大,動都無法動彈。
以他們的年紀,因爲內功精純,儘管年紀大,但絲毫看不出老態。這一次數日大戰,一日內功比拼,二人都傷了本源,內功一去,疲態盡來,再不復之前那威風赫赫的絕頂高手。
想要恢復如初,不知要到何時了。
吃了奇計帶回來的飯食,二人這才恢復了元氣,被楊過拖到山洞裏休養。
奇計依舊守着洞口,楊過則是在二人之間,防止他們再起爭執。
二人雖然無法動彈,但卻依舊沒人服輸。
直到夜裏,二人累了,昏昏睡去,楊過這才又走到奇計身前,盤膝坐下。
“慧覺和尚,你爲什麼一直待在這裏,到底有什麼意圖”楊過問道。
奇計低沉的誦經聲停止了,看着楊過:“檀越爲何如此問可是小僧有危害到你們之處”
“並沒有,”楊過說道,“到目前位置,對你我還是信任的,但是,這依舊不能讓我心安。”
“因爲他們兩個重傷”奇計問道。
“是的,他們現在不能動彈,所以我必須確保他們的安全。”楊過說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卻不相信,會有人恰逢其時來到這華山之巔,還專門有人在山下按時送飯。”
“你一定有你的目的,還請直言,否則,我只能請你下山。”
“檀越言重了,是我佛指引小僧來此,小僧亦不知其中緣由,然在山下遇到那五位師侄,便隱隱有了覺悟,”奇計信口張來,“上得山來,終於明悟。”
“小僧是爲超度亡魂而來。”
“超度亡魂,你要爲哪個超度”即便夜色中,奇計也能想象到楊過的臉色不好看。
山上就這麼幾個人,有幾個人能給他超度
“檀越還看不明白”奇計說道,“藏邊五醜沒有死,自然不是他們,你身體安康,沒有任何問題。”
“你在咒他們死”楊過看了一眼山洞內,沉聲道,“還是說,你要召集同夥動手殺人”
“我佛慈悲,豈容殺生”奇計淡然道,“所以,小僧一直在這裏等。”
“等什麼你覺得他們會死”楊過問道,“現在,他們已經度過了危險階段,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絕不會死的,除非你們要下手。”
“小僧第一眼看到兩位前輩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不分出勝負來是不會罷休的,越是拖延的時間長,就越危險,如今可不是這樣。”
“但即便二人鬥到全身武功盡失、不能動彈的地步,你見他們有誰認輸了”
“只要他們還在僵持,這危險就依然存在,”奇計總結道,“直到一方認輸或死亡。檀越若是不信,等着便是。”
“檀越放心,這裏的事,山下之人不知曉,即便知曉,也不敢動手。”
“再說了,若是小僧真有惡意,檀越以爲,你們還能如此安穩的待在這裏嗎”
“好吧,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到了這種地步,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別無他法。”楊過想了一會,終於接受現實,“只希望,你是你口中所說的在世活佛,而不是佛面魔心。”
奇計笑笑不語,繼續閉目低聲誦經。
有奇計每天帶回來的飯食,洪七公和歐陽鋒的身體好轉的很快,雖然武功還未恢復,但精力倒是旺盛了不少。
不出奇計所料,二人開始厭倦了打嘴仗,開始通過楊過較技,洪七公打狗棒法的招式說給楊過聽,讓他比劃出來給歐陽鋒破解。
傳授的時候,洪七公也並未刻意支走奇計,只是聲音小了些。
小和尚的大氣他看在眼裏,若是別的武功他倒也不擔心小和尚偷聽到流出去,但打狗棒法關係重大,小和尚再怎麼說也是異域之人,他還是下意識的避開了奇計。
但他卻不知,奇計凝神之下,一切都聽在耳中,清清楚楚,只差了功法訣竅。
隨着二人之間的爭鬥,楊過雖然還在比劃招式,但停下來的時候,看向奇計的眼神愈發驚恐。
到底是什麼人,初一見面,能把人心算計到這個地步
他已經發現,隨着自己比劃出來的招式,歐陽鋒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心力耗費巨大。
他本就損傷了本源,再這樣下去,只怕會留下無法癒合的病根。
而洪七公,雖然不用如此耗費心神,但隨着歐陽鋒不斷破解打狗棒法,他也是十分關注,費心勞力,同樣有很大隱患。
有了奇計的提醒,楊過很重視二人的狀態,發現他們有身體惡化的苗頭,就想立即停止,等他們恢復之後再繼續。
但可惜,二人都不同意,一個遇到了糾纏半生的老對手,一個瘋瘋癲癲腦子一根筋,意氣之爭到了現在,絕難停下,似乎情緒都被一種特異的力量左右。
放在正常情況下,以二人的智慧和性格,絕不會冒着這種生命危險進行意氣之爭。
奇計一言不發,靜觀事情的發展,楊過曾向他詢問計劃,他閉口不言。
兩三日過去,打狗棒法已經演到了最後一式“天下無狗”,楊過施展過後,歐陽鋒沉思良久,沒有動靜。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急切的叫過楊過,傳他杖法破解。
奇計循着楊過的身影望去,歐陽鋒果然一夜白頭,但卻想出了破解打狗棒法的招式,正教給楊過。
待楊過去找施展武功,奇計悄然來到歐陽鋒身邊,以手輕撫他的後心,先天功運氣,度過去一絲精純的帶着先天屬性的內力,護住歐陽鋒心脈。
但此時,歐陽鋒瘋瘋癲癲的,全身心都在楊過那邊,一時竟未察覺。待楊過施展完武功,才發現奇計站在自己義父背後,連忙竄了過來,警惕的看着奇計。
奇計低呼一聲“阿彌陀佛”,洪七公已經撲倒歐陽鋒身上。他這幾天雖然恢復的不錯,但尚不能站起來,浙一撲竟如迴光返照般生出神力。
楊過以爲他要傷害歐陽鋒,趕緊上前去拉,奇計於是藉機退到洪七公這邊,伸手去拉洪七公,同樣度去一絲精純的內力,爲洪七公護住心脈。
他們二人只是在比武中消耗太大,心思消耗過度,榨乾了最後一絲精力,這才猝死於華山之巔。
如今有了奇計着一絲內力護住心脈,足可確保他們度過危險期,以他們的功力,只要內力運轉開來,就能自我恢復,重回巔峯只是時間問題。
洪七公叫了歐陽鋒的名字和外號,歐陽鋒也終於記起這個老對手,記起前事,唏噓不已。
而奇計,看到這一幕,轉身下山,不去打擾二位“故友”重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我就是這麼個做好事不留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