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阿姨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又找到一位比較適合的人選。
42歲的花姐是江省人,喪偶,因爲兒女在華城工作而跟着過來,閒不住給自己找了份家政的工作。她操着
一口江南口音,zh和z不分,說起話來還總帶着點文縐縐的味道,林羞聽着覺得很有趣。
她去過幾次海城,海城和江省很近,口音也類似,至少她一個北方人聽着就覺得很像,軟糯儂語的,若不看
真人還以爲是個年輕姑娘呢。
乍一見模樣清俊的一家人時花姐怔了一下,來回地看了看,嘖嘖出聲:“sian森太太zang得可zen俊,我還從
來沒有見過siang你們仄樣精字的組人家”這樣打字有點麻煩,下同,大家知道花姐說話有口音就行啦
林羞笑了笑,心裏想着不會又是一位有什麼心思的吧小姑娘也就算了,這可是位大姐呀
悄摸摸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寒藺君,本以爲他又會不高興呢,卻見他面色如常地在給森森削蘋果喫,似乎沒將
花姐的話放在心上。
花姐做事利索,林羞趁着週末從公寓搬過來的東西,她一個人花了半下午的時間就給整理好了,一看就是喜
歡乾淨的人。
可能她也想在主人家面前表現一番,大概所有做家政的都會這樣,於是自告奮勇當晚晚餐她來下廚。
她做的菜偏江南口味,略帶甜香,做了獅子頭湯,酸甜醬排骨等主菜,倒是讓很少喫到這種口味菜的森森很
喜歡,吃了好幾塊排骨,小嘴都沾滿了醬汁,說了幾次好喫。
花姐笑眯眯地道:“小少爺,我還會做點心,如果我能留下來,天天給你做好喫的。”
森森一聽,兩眼巴巴地看着林羞,渴望她能點頭同意人留下來。
林羞哭笑不得,對花姐道:“花姐,你別叫他少爺,我們家沒這個習慣,你跟齊阿姨一樣叫他森森就行了。”
花姐忙不迭點頭。
晚上。
林羞洗完澡出來,看到寒藺君坐在房間沙發上拿着平板看,森森坐在旁邊玩拼圖。
林羞擦拭着頭髮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瞄了一眼平板畫面,各種股票曲線圖看得她頭暈,收回目光專心擦頭髮
:“你覺得這位花姐怎麼樣啊”
寒藺君操控着屏幕轉頁,漫不經心地應:“還行吧。”
森森聽到了,從拼圖中擡起了頭來,道:“我喜歡花姐,她做的醬排骨很好喫,我還想喫她做的點心”
“嚴格說起來,你要叫她阿姨,”林羞笑了,道,“她做的點心你還沒喫到呢,怎麼就讓醬排骨給迷住了”
森森:“她做得好喫,點心也一定好喫”
林羞:“好,森森的意見先保留,我再問問你爸爸。”
森森這纔將頭又低下去。
寒藺君將頁面退出,放下平板,擡手捏了捏眉間,才轉頭看她,溫聲道:“還想和我說什麼”
林羞把頭髮都包在毛巾裏,打趣道:“花姐剛纔一直看你,你沒注意嗎”
寒藺君挑眉:“注意到了,她也有看你。”
林羞:“所以呢”
寒藺君耐心地道:“所以跟上一個不一樣,只要不是看到我就臉紅得做不了事或者行爲逾矩了,我是不介意
身邊有異性出沒的。”
換言之,別一天到晚一副飢渴的樣子想要接近他,他是可以容忍對方的存在的。
林羞明白了,但看他這麼理所當然受人惦念的樣子就想笑他,促狹地道:“寒總可真自戀啊,我都沒說是和
小霞作比較呢,你自己已經往那裏想了”
寒藺君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說的是誰我怎麼不認識”
林羞:“”
逗人不成反被逗,林羞很無語,擡手錘了他一下,輕哼了聲,不理他了。
森森又適時擡頭:“媽媽,是不是可以把花姐阿姨留下來了”
林羞:“是呀,不過還要看她明天給你做的點心美不美味”
森森很高興,道:“一定很美味”
第二天早上,花姐特地起了個大早給主人家做江省有名的灌湯包和千層酥,對於這種點心沒她拿手的齊阿姨
都只能淪爲給她打下手。
用燒了兩個多小時的雞湯做底湯,新鮮豬肉和餡,把高湯和豬肉餡不斷攪拌在一起,使餡料和雞湯進行融合
,包在皮裏,上鍋蒸10分鐘就熟了。
千層酥就是在擀麪過程中不斷地摺疊再擀再摺疊擀,一定的次數後加入紅豆餡料包裹在一起,然後放入烤箱
裏面烘烤,15分鐘後取出,就變成了了層層分明的千層酥,可鹹可甜,味道香糯酥軟,老少皆宜。
再配上一壺花姐自己打的豆漿,原汁原味的豆香,把森森饞得口水直流,坐在餐桌邊左手千層酥右手用吸管
吸啜灌湯包裏的湯汁,滿足得不得了。
林羞將泡好的咖啡遞給寒藺君,看到森森喫得滿嘴是油,噗嗤笑了:“一會兒手要多洗幾遍,全是油”
花姐笑眯眯地道:“森森喜歡我做的點心嗎我還會做很多呢,可以每天都給你換着花樣做”
林羞端着豆漿喝了一口,微微皺眉,擡眸看着花姐興致勃勃給森森介紹自己會做的不同款式點心,滔滔不絕
都不帶歇口氣兒的。
她和寒藺君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纔不得不開口打斷:“那個花姐,我們知道你的手藝和做菜口味了,但
是”頓了頓,儘量委婉地道,“明天森森的奶奶就要回來了,她奶奶對孩子的要求是食不言寢不語,如果
你想在我們家待着,最好遵照我們家的要求來做,不然她奶奶回來看到恐怕會不高興。”
花姐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我明白我明白,喫飯是該安安靜靜地喫,細嚼慢嚥纔有利於消化
我性格就是這樣,喜歡說話,不過以後我儘量會改”
林羞笑笑道:“還有,你做的東西是挺好喫,很有江省那邊的特色,不過我們畢竟是華城的口味,感覺這
些都太甜了你是不是往雞湯裏都放了糖”
花姐一愣:“是啊,不好喫嗎我習慣了”
林羞:“不是不好喫,而是我們家天天喫偏甜的食物很不習慣,而且糖喫得太多了不好,尤其是森森馬上就
要換牙了,他沒有蛀牙,我不希望在換牙之前會發生意外。”
花姐:“我明白我明白,那我以後控制好糖量。”
林羞抿着脣微笑道:“所以,以後做飯什麼的還是以齊阿姨爲主,花姐可以做一個搭配一下。”
花姐點頭應是,隨後就往廚房那邊走,沒走兩步,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欣喜地問道:
“太太,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來了是嗎”
林羞:“是的,我們錄用你了,從昨天開始算,具體的你問齊阿姨,以後聽她的安排就可以。”
花姐忙不迭點頭,回到廚房做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這一片別墅區是有名的富豪集聚地,能在這裏幫傭是家政界最爲驕傲的事情,收入高,身份自然也高人一等
,這下她再也不怕兒女反對她來幫傭了。
於是,別墅的傭人就訂下了花姐在齊阿姨手底下做事,林羞後來又找了位管理花園的花匠、一名司機,還給
配了輛奧迪車,方便載阿姨出門採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