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犯過冷笑,這麼多年她還是一點都沒變,看見她摔倒受傷她是絕對不會多管閒事的。
小時候看見她掉進水裏差點淹死,她也是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
一下子沒有了人,宋安安用力的咬脣,努力的壓下心底不斷冒出來的恐懼和害怕。
壯着膽子小心的摸索着她的手電,她腦子裏浮現的居然是自己闖進廚房看見戰硯承和宋意如恩愛和諧的畫面,於是那些不斷涌上來的恐懼也開始逐漸的退潮了。
她趴在地上,突然就笑了出來,當一個人空無所依的時候,所有的害怕和恐懼都變成了矯情。
她沒花多少時間就摸到了手電筒,手指移到開關的位置連忙打開,燈亮起的同一時間,她聽到耳邊傳來沉重而低悶的聲音。
聲音並不是很大,但聽得出來是移動巨物的聲音。
她舉起手電筒,望着眼前的場景,眼睛一下睜得很大,整個人都變得驚駭起來。
…………
一個小時後,客廳。
路唯一的神色愈發的凝重,每個回來的人都垂頭喪氣,還帶着一種莫名的不安和恐慌。
黎茹直接問顧澤,“怎麼樣了?溫蔓找到了嗎?”
顧澤面無表情,也沒有回答她的話,英俊的臉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他不說話,但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沒有找到。
安白摁了摁眉心,慢目的疲倦之色,突然之間,他猛然擡起頭,目光極快的掃了聚集在客廳裏的衆人一眼,“安安呢?”
所有人都已經回來了,爲什麼沒看到安安?她的膽子也不是特別大,不可能一個人還在城堡裏晃悠的。
蘇綰緊跟着也環視了在場的人一圈,“她沒有回來麼?你們有沒有人看到她?”
衆人面面相覷,“我之前見過她來着,她沒有回來嗎?”tqR1
宋意如坐在沙發的最側裏面,手裏端着一杯熱茶,聞言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沒有出聲。
蘇綰立刻站了起來,沒有看任何人一眼,直接往廚房裏走去,她的步伐極快,一貫冷淡的容顏此時更是冷凝。
“戰硯承。”因爲走得急所以她的氣息喘得厲害,她一進去就看到高大冷漠的男人以一種十分滑稽的姿勢笨拙的用鍋鏟翻滾着鍋子裏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安安不見了。”外面都鬧翻了天,只有這男人一心一意的在跟廚房做鬥爭。
上一秒還因爲懊惱而將眉毛皺成了毛毛蟲的男人,下一秒因爲這句話瞬間變了臉色,甚至一個失手將一個晚上都沒握得正確的鍋鏟生生的掰斷在鍋裏。
他的眉目深冷,冷箭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到蘇綰的身上,“什麼叫宋安安不見了?她好端端的怎麼又不見了?!”
那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流浪狗嗎?到了這裏纔多長的時間她就已經鬧了兩次失蹤,要不要他拿條鏈子分分鐘綁在身邊?
蘇綰着急得很,用最簡單易懂的方式交代事情的始末,“今天捉迷藏溫蔓一直沒被找到,兩個小時前大家一起在城堡裏找,安安後來也參加進去了,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回來了,只有她不在。”
戰硯承身上的寒意更重,早知道他就應該把她關在廚房做晚飯,讓她去找人把自己找沒了。
他連鍋裏折騰了一個晚上的菜都沒管,直接邁開長腿往外面走去,俊美的臉冷硬得令人不敢接近,下巴更是緊繃得厲害。
反正柴火會自己熄滅,蘇綰也不再去管,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跟在他的身後。
客廳的紅燭點了很多根,照得整個空間都很明亮,大部分都或站着或坐在,沒有人說話,更加襯得外面的風聲更大。
白天出了太陽,到了晚上又是一樣的暴風雪。
戰硯承聽着外面的聲音更加煩躁,昨晚就被嚇着了,宋安安估計今天晚上又得被嚇着,她那麼點大的膽子,指不定能直接被嚇壞。
他就不該答應爺爺來參加這種破節目。
“坐着幹什麼?都死了麼?”抽出一張紙擦拭手上的殘渣,他目光極冷的掃過所有人,黑色的大衣加上他此時的臉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暗夜的魔魅,“沒死的都給我滾出去找。”
溫蔓失蹤他能塞在廚房半天,現在不見的變成他媳婦兒就會使喚人了,早幹嘛去了?
沒人敢說話,秦軒皺皺眉,有些爲難的道,“能找的地方我們已經上上下下找了幾遍了,只能等明天一清早調警犬過來了。”
那宋安安今晚豈不是要被嚇死?
他冷哼了一聲,低沉的聲音有力而清晰,“翟少,麻煩你帶着你女朋友和蘇綰去市裏的警局調人和犬過來,”
幽冷的視線從秦軒
的身上掠過,繼續道,“秦少你和路編守在這裏,其餘的人都跟我拿着手電筒再找!”
最後,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澤,脣上掀起幾分涼薄的笑容,“顧總,以溫大小姐的身份,如果在這裏失蹤或者是出了什麼事,不管是溫家,還是媒體那一關,我想你都很難過。”
他的話說得並不露骨,但是威脅的意味卻是十足了的,秦軒挑了挑眼皮,果然,只要跟宋安安的事情扯上關係,戰硯承整個人都會變得異常的暴戾。
他根本就是在威脅顧澤,如果宋安安因爲溫蔓而失蹤,他一定會把這件事遷怒到他的身上,溫蔓是高官的女兒,只要再抹黑一點,顧澤在商場的生意勢必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兩人的目光對視,顧澤首先移開視線,戰硯承懷疑小蔓失蹤的事情跟他有關,現在連宋安安不見都要算在他的頭上。
他並不畏懼戰硯承的威脅,只是,眯眸,溫蔓……
當即他也什麼都沒說,站起來就直接往外走。
“誰最後一個見到我太太。”人羣準備散開前,他忽然沉聲開口,“在哪裏見到的?”
顧澤眉梢微動,“我看到她往偏樓裏去了,後來似乎就沒有再見過她。”
城堡雖然大,但他們這麼多人在裏面繞着走來回總能碰上幾次,但是他就見過宋安安那一次。
戰硯承只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就轉身準備出去。
“硯承,我跟你一起去。”宋意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人已經走到戰硯承的身邊了,她展顏笑道,“我跟你一起找。”
原本已經走到了前面的顧澤腳步頓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也什麼都沒說就極快的繼續往前走了。
戰硯承低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淡淡的點頭,“嗯。”
因爲顧澤的話,戰硯承率先去了那棟紅色的偏樓。
一樓樓的排查,他作爲堂堂左輪的首領,帶領着手下的一干精英,偵查的本事毫無疑問而言是最專業的。
他迅速而敏銳,絲毫不耽誤任何時間,也不會錯過任何的細節。
直到二樓最裏面的藏書室,他舉着手電筒在門上端詳了十秒鐘,城堡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是荒廢着佈滿了灰塵的,但這扇門的灰塵卻只有薄薄一層。
門上還分佈着深淺不一的極淺極淺的手指印。
他毫不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宋意如的眸光在黑暗中東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的跟了進去。
手電筒的餘光照在男人的身上,宋意如在一旁望着他的側臉,英俊,冷酷,專注,眉眼銳利,薄脣緊抿。
認真的男人總是透着一股別樣而令人心動的魅力,如果他此刻不是在找宋安安,她會更加的心動。
她不能攔着他,她很清楚這一點,她雖然跟宋安安鬥了這麼多年,而他也一貫都是站在她這一邊,但此時攔着他,只會顯得她心思惡毒。
木質的地板上有被重物擦過的痕跡,戰硯承的眸眯長狹長的形狀,蹲下身子來細細的研究。
“意如,幫我打燈。”
“好。”
機關麼?男人冷笑了一聲,並不算特別複雜的機關,看來這座城堡身前的主人藏了不少的祕密,所以纔會設置這樣的機關。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機關的下面通向的是一個地下室。
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他就找到了機關的啓動位置,不過是——要推開一整個書架,需要耗去極大的力氣。
這樣的機關設計很奇怪,因爲一般人都沒辦法推開。
宋意如拿着手電筒,詫異的看着他將書架緩緩的推開,隨着低悶的聲音響起,鋪着的木質地板也跟着移動。
戰硯承拎起被他放在一邊的手電筒,果然是地下室。
“意如,你去找大家過來,我一個人下去就行了。”
宋意如目光一閃,隨即搖頭,“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說完,像是害怕戰硯承反對,已經一溜煙的從他的身邊走了下去,男人的反應極快,連忙眼疾手快的將她拎了回來,放在自己的身邊。
他壓低嗓音,面容很沉,“聽話,不要亂來,跟在我身邊。”
宋意如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低頭往裏面看去,宋安安到了下面嗎?眼底浮起幾分陰冷,如果她能死在這裏面,那才真的是皆大歡喜。
戰硯承走在前面,越往下走,光線就愈發的明亮。
走到最下面的一層階級處時,戰硯承正準備轉一個方向,耳邊一陣拳風以絕對勢不可擋的速度朝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