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軼聞錄入公門初顯身手第一百一十九章鼓又響了何瑞昌卻擺了擺手、道,
“這個吉元你就想錯了,越是到了年關、事情才越容易多起來,因爲幾乎大部分人都會是在這個時候算總帳,追債的也是以此時爲限,所以相比之下、麻煩纔會更多些。”
“原來是這樣啊”
靜靜地聽着大人耐心地解釋給她聽,宗吉元不禁又想到確實如此,每逢這個時候、自己家中也是最忙的時候,母親真的要受累了,要是父親還在世該有多好
此時、何瑞昌見聊的也差不多了,便道,
“不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就交給其他人來做吧,如今我們縣衙人手也很充足,非是必要的事、吉元就不用事事兼顧,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堂前有人擊鼓、或者真的有什麼大案子時,你再經手即可。”
“如此、就多謝大人的關照了。”
宗吉元說着、站起身來,
“學生就先告退了。”
“好的。”
何瑞昌點了點頭、示意讓她隨意。
從二堂出來,宗吉元轉身向自己的屋子那邊走去,可剛剛走到離着門前還有十來米遠的地方,忽聽衙門口處傳來一陣的吵鬧,其中夾雜着差役的呵斥、以及女人哭喊的聲音。
宗吉元聽着奇怪,雖然說何大人已經告訴她不必管那些小事,可躊躇了一下、還是被其內心的責任感驅使着,將前往的方向、改成了吵鬧聲傳來的地方。
來到大門前擡頭看去,卻見一個衣着鮮豔的中年女人,邊坐在地上哭鬧着、還邊搖頭晃腦地訴說着什麼,而那兩名值守的差役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宗吉元幾步來到近前、問道,
“出了什麼事這到底是怎麼了”
“師爺”
一名差役見了她、連忙走過來道,
“怎麼把您給驚動過來了。”
“沒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啊”
宗吉元朝他點了點頭,再次詢問道。
這名差役苦笑了一下、道,
“這不是麼,這女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說她要喊冤,我對她說要告狀就去擊鼓、可她卻不肯,說什麼擊鼓就是告狀了,告狀就要捱打,她不想捱打,所以只喊冤、不告狀。師爺,您說這衙門口兒還有把喊冤和告狀、分開來說的道理麼”
“聽着是很新鮮的,”
宗吉元一聽、忍不住也笑了出來,轉過身對這女人說道,
“這一女子,你聽好了,你喊冤就已經是在告狀了,所以無論你擊鼓與否都要按規矩來,這三十杖責已經是免不了的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可我們那裏的客人卻不是這麼說的,你這小孩子懂什麼、別在這胡說八道、啊”
說着,這女人坐在地上、看起來又想要大哭的樣子。
聽她這麼一說,宗吉元倒是沒怎麼樣,可兩名差役卻不答應了,異口同聲地吼道,
“你這婆娘纔是不要胡說八道知不知道、這位可是我們縣的主薄大人”
“啊”
隨着怒吼之聲,這女人嚇得當時不敢再哭了,一臉的不可思議地瞪着宗吉元。
宗吉元覺得很好笑、緩言道,
“這一女子,你也不要害怕,雖然說按照我大清律法規定、擊鼓是要杖責三十,可那只是針對無事生非、惡意訴訟之人,如果你真的有冤屈、本堂即可免去這一刑責。”
“是、是真的麼”
這女人還是心有餘悸地問着。
兩名差役一見,很是不耐煩,其中一人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反正你已經來了,告不告的也是你的事,若想告狀就去擊鼓,不想告的話、就快點兒從這門前離開不然的話、在縣衙門前胡鬧也是要被打的”
“好、好、我告”
這女人動作倒很敏捷,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小跑着來到“登聞鼓”前、拿起鼓槌,看樣子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敲了起來。
宗吉元一見、忍不住搖了搖頭,轉過身直接朝着大堂前走去。
鼓聲一響、立刻升堂
何大人冠戴整齊、從二堂出來,一眼看到已經在旁邊就座的宗吉元,二人不禁相對而笑,本來剛剛纔說好的,若是沒人擊鼓的話、就可以放鬆一下,可這鼓聲偏偏就來了。
堂前衆人已經各就各位,何大人一拍驚堂木,隨着“帶擊鼓之人上堂”的令、由喊堂差役傳下,堂威聲四起,剛纔那名在門外哭鬧的女人被帶上堂來,雙腿一軟跪下,
“小女子叩見知縣大老爺。”
“本官來問你,你是何人,因何擊鼓”
見告狀之人已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依然花枝招展、濃妝豔抹,何瑞昌便是一皺眉,語氣上也嚴厲了幾分。
這女人一見、嚇得連忙磕頭道,
“大老爺您千萬別生氣,小女子真的有冤情,不是來胡鬧的,求您不要打我”
“誰說要打你了,”
何瑞昌嘆了口氣,畢竟他是位清廉的官員,見這女人被嚇到了,便適時地將語氣緩和下來,
“有冤情儘管說來,若是實情、本官定會爲你做主。”
“謝大老爺、謝大老爺”
這女人又磕了個頭、才道,
“大人吶,小女子是怡春院的老媽媽,昨天,就在我們院裏有個閨女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就這麼憑空失蹤了,您說、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它還真是活見了鬼了求大人爲小女子做主、把我那閨女給找回來吧,求大人啦”
此番話音剛落,堂前的所有人表情雖不盡相同,可卻都有些微妙。
宗吉元所注意到的是那“失蹤”二字,因爲之前的案子、都是以此爲線才牽扯出來,所以纔會對此比較敏感,可當她擡頭看向其他衆人時,不覺有些詫異。
只見站在兩側的差役們、包括刁三郎在內,表情都顯得十分的古怪,再看何大人更是略帶尷尬。
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宗吉元也不好當堂詢問,便扭頭看向大人,因爲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好辦的事情、何瑞昌一定會將她叫到近前商議。
可靜了片刻,也不見大人招她上前,只好就這樣觀望着。
又過了一會兒,何大人才道,
“本官來問你,你家那個、閨女是什麼時間不見的”
“是昨天夜裏啊、不、是今天早上”
這女人吞吞吐吐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