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高手,知道完全的虛假沒辦法讓人相信,索性就虛虛實實,讓人猜不透用意,可惜了,計是好計,只是墨雪瓊卻不是一個蹩腳的戲子,以墨雪瓊的性子哪可能做出那般決絕的舉止來,墨雪瓊現在活成這樣,要死早就可以死了。
況且以墨雪瓊的見識,又怎麼可能設計出這樣的密謀!就在方纔墨雪瞳心中早就思量了幾遍,拐帶皇家的側妃,己是大罪,若是之前再發生些什麼,風珏染也會被牽扯在內,燕王說不定還能以受害者的身份,重新起復,設計自己的這個人,端的好算計!
墨雪瞳在墨府並沒有呆多久,還沒等用膳軒王府就派人來,墨雪瞳和許煙道了聲別,又去纔回院子的墨化文那裏拜別一聲,就帶着人匆匆回了府。
出門的時候,看到側門處,墨雪瓊也正在上車,油壁小車,完全不是王府出來的,但是趕車的馬車伕卻顯得精幹的很,坐在馬車的位置,輕輕一甩鞭,馬上便上了路。
“是個練家子!”墨葉在馬車裏看了,對墨雪瞳道。
墨雪瞳點點頭,長長的眼睫垂下,靠在一邊的軟榻上假寐!思量起方纔風珏染讓人傳話的意思,什麼叫讓她去看戲,到哪看好戲去?
京都裏頭最熱的幾條街,每日都是人來人往的,繁華的很,商店一間接着一間,尚着寬闊的馬路,老遠伸出頭去,就望不到邊。
一輛馬車就停在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體面的丫環,進了邊上一家店面高雅的金玉飾品的鋪子。
坐在店裏的掌櫃看到有客來,趕緊笑着讓夥計招呼,迎客的夥計見是個體面的丫環,知道是大戶人家的,笑呵呵的就把人接進來,問道:“這位小姐,想要些什麼呢?”
“咦,上次我們主子看中的那件那件白玉嵌寶石的雙魚紋筆洗呢?快些給我包起來,我們主子就在外面等着呢。”丫環趾高氣揚的衝着夥計,臉色不善的道,這一看就知道是哪個府時主子面前得力的大丫環。
夥計愣了一下,在丫環指了指邊上的位置才恍然大悟,也立時認出了眼前這丫環,前兩天還真來過,只是沒談好價錢,當時走了的。
“小姐說的是上次看中的那個筆洗啊,不瞞你說,你那位主子可真有眼光,這東西是極好的,只是上次你們主子沒要,實在是可惜了,現在倒是真不巧了,方纔一位客官花了一千兩銀子賣走了。”夥計對丫環陪着笑道。
“什麼,就那個東西要一千兩?”丫環一聽當下臉色不悅的冷道,“少跟我裝腔作勢,把東西拿出來,我們主子說了,就不跟你們還了,就五百兩要了。”
“小姐,真不是誆你,那東西還真要一千兩,況且現在你就算想要也真沒了,再爭這個也沒什麼意思,要不你再看看,這個,這也是新進的玉石做成的筆洗,看看這牡丹花的紋路,是極適合夫人小姐們的。”
夥計笑呵呵的道,一臉和氣生財的樣子。
丫環卻是一瞪眼:“什麼,真沒了?上次不是跟你們說這幾天先別賣掉,我們主子再想想,怎麼你們就敢把東西賣給別人。”
這話說的極其霸道,夥計愣了愣,一時被她說的有些答不上來。
掌櫃的一看,笑嘻嘻的走了過來接話道:“這位小姐說的可不在理,你們主子那天既沒下定,也沒說必賣,我們怎麼就不能賣給別人了?要知道我們這裏的貨是整個京城有名的,許多大戶人家都是在我們這裏挑的貨,出了這個門,你現想在其他地方挑到這麼好的東西,可真不能夠,當日你們主子八百兩嫌貴,有客人上門要一千兩,這生意我們怎能不做。”
這話面上聽起來客氣,但是配上掌櫃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就有了夾槍帶棒的感覺,丫環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再看看周圍的人似乎非笑的目光,臉上有些掛不住。
丫環香雲自打跟在凌蕊兒後,還從沒人給她這麼沒臉的,當下就惱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掌櫃的就罵:“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也不看看我們主子是哪家的,這滿京城裏你去問問,還真沒人敢惹我們主子的眼的,誰見了我們主子不點頭哈腰的伺候着,怎麼到你們這裏,竟然敢看不起我們主子。”
她這一放聲,引得一些在店裏駐足的客人全轉過頭來看她,看她一手叉腰,一個指着老掌櫃,氣勢洶洶的樣子,着實的潑辣,再就是一口一個我們主子,口口聲聲說她的主子如何厲害,倒是引起了一些閒散人員的好奇。
就有人開始起鬨:“你們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讓她下馬車我們瞧瞧。”
“可不是,別什麼也不是,卻讓個不懂事的丫環在這裏嚷嚷,嚇唬人的吧!”
“也可能,聽說京城裏許多不着調的,就喜歡幹這種事,可別真以爲自己身份不凡,跑這裏來找事了。”……
人一多,這話就難聽起來,香雲氣的發恨,瞪着眼睛朝着人羣怒喝道:“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麼,可別惹了我們主子,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哇,你們主子好厲害,我好害怕啊!”不知道是誰,鬧出這麼一句,那種奇怪的音調,立時把店裏的人都鬧了個鬨堂大笑。
“是誰,是誰說的,有本事你站出來。”被人如此嘲弄,這還是第一次,香雲氣的臉色鐵青,指着人羣怒罵道。
“站出來做什麼?找你們主子聊天喝茶,還是……”這笑的越發的曖昧不堪起來,連凌蕊兒也被調戲在裏頭,隨既又是一陣響亮的鬨堂大笑,這會連外面的馬車上也聽到了,凌蕊兒皺皺眉頭,怒衝衝帶着另外的一個丫環下了馬車。
她是聽說自己大哥被人打傷了,這時候着急的去看他,走過這裏的時候,想到這裏的一個筆洗不錯,想帶了去送給凌陽,哪知道香雲進去有一會了,不但沒把筆洗拿來,先而聽得她尖叫怒罵的聲音和一陣陣鬨笑聲。
嘲笑她的丫環就是打她的臉,凌蕊兒何曾受過這樣的低慢,當下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拋頭露面,帶着怒意就進了這家鋪子。
“呦,這不會就是人家的主子吧!”有人回頭看到了一臉怒意的凌蕊兒,笑道。
“恐怕是的,看看主子奴才全是一個樣,這要是往大街上一站,整個就是一對破落戶啊。”雖然看到凌蕊兒氣勢不凡,但是市井之中,還真有些有膽量的人,這時候依然調笑道。
“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我打出去!”
凌蕊兒氣的發撅,咬牙對身後跟着的車伕道。
車伕是個有功夫的,上來二話不說就拿鞭子打人,一個招面,就把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給甩了出去,有幾個摔倒的地方還不合時宜,撞在一邊的柱角上,捂着撞的生疼的頭還沒待起身,身後的櫃子就搖搖晃晃起來了,上面的幾件金玉器具站立不穩,發出叮噹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