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鬱封城開車回了老宅，正好看見二夫人往停車場走。
看見鬱封城回來，二夫人站在原地。
鬱封城停車後開門下去，“二嬸，這是要出門”
二夫人看了看鬱封城，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你三嬸，真的沒了”
鬱封城停頓一下才點頭，“我剛從醫院那邊回來，現在只等着屍檢。”
二夫人一下子就哭出來了，“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沒了呢。”
不管鬱啓明和鬱啓閣鬧成了什麼樣子，這二夫人和三夫人之間是沒有任何齟齬的。
兩個人從前關係不錯，現在就算兩家鬧掰了，她們兩個也沒紅過臉。
三夫人沒了，二夫人是真的難過的。
鬱封城嘆了口氣，“你這是要去醫院麼”
二夫人擦了擦眼淚，點點頭，“我想過去看看，也不知道她最後是個什麼樣子。”
“別去了。”鬱封城開口，“那邊有點亂，去了你也什麼都看不到。”
現在三夫人孃家人估計還在那邊。
他從醫院離開的時候，聽說他們要開始拉橫幅了，說醫院草菅人命之類的。
這醫鬧，總是有千百種方法鬧。
二夫人聞言愣怔了一下，接着差不多就想明白了，“她孃家人在那邊是吧。”
鬱封城點點頭。
二夫人吐了一口氣出來，“也不知道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這樣的家人，還有這樣的”
她回頭朝着三房那邊看了看，“還有這樣的男人。”
鬱封城不能開口直接點評鬱啓閣的不是，只能說，“先回家吧，我去三叔那邊看看。”
鬱封年現在又去了公司，鬱啓明也在公司裏。
這鬱家着實是冷清的很。
鬱啓閣在樓上的書房裏，坐在椅子裏發呆。
鬱封城沒上去，只站在客廳裏面叫了兩聲。
鬱啓閣下來的很慢。
能看得出，他昨天也沒休息好，鬍子都沒刮。
頭髮也沒打理，睡衣也褶皺的厲害。
整個人說不出的頹廢。
鬱啓閣一邊下樓一邊說，“你三嬸的事情我知道了，阿年過來說了。”
鬱封城看着他，“你要去醫院看看麼”
鬱啓閣過來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朝着後面一靠，“不去，我不想看她，她在網上發那麼多東西，想置我於死地，我纔不想看她，她死了我最高興，這是老天要收了她，你看看，老天爺都是幫我的。”
他話是這麼說，可聲音卻越說越小，眼眶到最後，有些沒忍住，還是紅了。
鬱封城想了想才說，“醫院那邊報警了，三嬸的屍體應該會被帶去屍檢，所以”
“沒事。”鬱啓閣擡手擺了擺，還是儘量雲淡風輕的樣子，“你是想說，等着屍體還回來就不完整了是不是，我纔不在乎。”
他一隻手臂上固定了木板，用紗布一層層的纏着，雖然沒打石膏，可看着也有些慘。
他擡了擡自己受傷的手臂，“看看，我都被她打成這樣了，我還在乎她怎麼樣了，死都死了，我管她那麼多，最好警方那邊直接把屍體處理了，我都不想給她收屍。”
鬱啓閣的話，越說越過分，可是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鬱封城盯着他看了一會，“那行吧，三叔這麼看得開，我就不勸你了，本來還想過來安慰你一下，看來是不用了。”
鬱啓閣嗤笑一下，“安慰什麼安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鬱封城點點頭，直接轉身走了。
走出去一段，他回頭看過去。
鬱啓閣還是坐在沙發上，頭仰着，盯着天花板看。
這樣子看過去，他應該是挺傷心的。
畢竟二十多年的夫妻了。
要說一點也不難過，鬱封城覺得，好像真的不太可能。
從三房這邊出來，鬱封城回了主樓。
主樓這邊幾乎沒人住了。
傭人就是每天打掃一下衛生就好。
鬱封城先去了廚房。
廚房裏面很乾淨，看着是好久都沒開火了。
一個地方，如果連廚房都靜了下來，那就真的沒有煙火氣了。
鬱封城慢慢的又上樓去。
他去了老爺子生前的房間。
這房間裏面東西都沒變。
老爺子是在醫院走的，房間裏一點沒破壞，和他在的時候完全一樣。
甚至枕頭下面，還壓着一本相冊。
相冊裏面是鬱家人這麼多年的所有合照。
照片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很多年前的了。
鬱封城心裏有點難受，過去坐在牀邊。
牀頭櫃上扣着一個相框。
鬱封城把它拿起來。
相框裏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年輕時候的照片。
鬱封城不太記得這個相框之前是不是放在這邊的了。
但是這張照片他之前在這房間裏並沒有看見。
他摩挲了一下相片上的兩個人，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鬱家啊，再也沒有從前的模樣了。
鬱封城在房間裏坐了好一會，鬱啓東的電話就過來了。
鬱啓東才知道三夫人的事情。
家裏這些人誰也沒告訴他，他還是從網上知道的。
三夫人的那些家屬已經把事情捅到了網上，說是讓醫院給說法。
文章倒是沒提及鬱家的任何人，但是網友還是會聯想的。
三夫人昨天剛說要揭露鬱啓閣的真面目，今天就暴斃了。
這怎麼想，也有點過於巧合了。
三夫人孃家那些人，應該是想等着網友支持他們的。
結果所有人看了新聞，都去罵鬱啓閣了。
幾乎大部分的人都覺得，三夫人的死，和鬱啓閣脫不了關係。
倒是沒人說醫院的不對。
這一點，估計是三夫人那些孃家人沒想到的。
鬱啓東看見這些消息的時候，真的是被嚇了一大跳。
他趕緊打電話過來問鬱封城，網上那些是不是在造謠。
鬱封城把相冊合起來，又放回枕頭下面，“網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三嬸在今天凌晨的時候過世了。”
鬱啓東那邊一下子就沒了動靜。
鬱封城瞭解鬱啓東。
他是個非常感性的人，此刻心裏肯定很難受 。
所以想了想，鬱封城就說，“你要回老宅麼，去看看三叔。”
鬱封城倒是不擔心鬱啓閣，主要是鬱啓東最近多愁善感的厲害，他不太想讓鬱啓東一個人呆着。
過來看看鬱啓閣如何的狠心絕情，興許他一生氣，就顧不得傷春悲秋了。
鬱啓東想的倒不是自己，他說，“行，我馬上回去，你三叔那邊還好麼，我真怕他想不開。”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鬱封城差點笑了。
這麼多年了，鬱啓東怎麼還是這麼不瞭解鬱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