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在下午下班之前給董芬那邊打了個電話,說是晚上公司有事情,稍微晚一些回去。
董芬以爲寧安第一天上班,要好好表現,沒想太多,只說知道了。
寧安下班之後,給楚輾打了電話。
楚輾就在盛世附近,直接開車過來了。
寧安站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看着楚輾的車子停了下來,看着楚輾開了車門下車。
之前看的不仔細,現在看來,楚輾比從前要成熟多了,整個人的氣質沉穩了下來。
她抿起嘴脣。
也就兩年的時間,怎麼感覺所有人似乎都改變了很多。
楚輾過來給寧安開了車門,然後笑着,“想去哪裏喫”
寧安從前對於喫還算是挑剔,可是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她聳聳肩,“隨便吧,我現在什麼也不挑。”
楚輾想了想,“上車吧。”
等着車子開出去沒一會,盛世門口又停了一輛車。
那車子車窗降下來,露出駕駛室裏面一張男人的臉。
正好是下班時間,盛世門口員工很多。
鬱封城叼了一支菸在嘴上,一隻胳膊搭在車窗上,眉間不自覺的出現一個川字。
今天來盛世,寧安從頭到尾沒用正眼看他,他有點窩火。
明明寧安如今的處境,更應該巴着他纔對。
鬱封城不下車,坐在裏面不緊不慢,這車子這麼扎眼,寧安若是出來,第一眼就能看見。
可是等了一會,沒看見寧安,倒是有另一個人靠了過來,“鬱總,在等人麼”
鬱封城轉頭,看了看站在車旁的人,眉心的褶皺更重。
那人馬上就明白鬱封城的意思,笑着自我介紹,“你好,鬱總,我是餘瀟,盛世的員工,之前您過來開合作會議,我們在會議上見過。”
鬱封城的眉頭還是皺着的,他根本不記得餘瀟了。
第一次來盛世,他本就存了私心,那個會議上,根本沒注意看別人。
見鬱封城表情不變,餘瀟也不覺得尷尬,眨着眼睛,“我看鬱總的車子停在這裏有一會了,是有什麼事情麼”
鬱封城收回手,靠在椅背上,嗯了一下,“寧安下班了吧,怎麼還沒見她出來。”
餘瀟明顯是一愣,“鬱總是要找寧安麼”
鬱封城絲毫不遮掩,“對,找她有點事情。”
餘瀟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不是太難看,哦了一下,“寧特助我看她早就走了,剛下班就走了,一個男人開車過來接她的,兩個人看起來關係不錯。”
鬱封城短暫的愣怔之後,頷首,“好,知道了。”
說着他先把車窗關上,然後直接啓動了車子離開。
餘瀟站在路邊,盯着鬱封城的車子看,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有同事從她旁邊經過,見她站在這邊始終不動,湊過來,“餘經理,怎麼還不回家,晚上有約”
餘瀟轉頭看了看,勉強的笑了一下,“不是,我就是看見寧特助上了一個男人的車,我意外而已。”
隨後餘瀟一臉的猶豫,“那男人,也沒見過,不知道是寧特助什麼人。”
旁邊的同事一頓,順着餘瀟的視線看了看,“是麼,一個男人”
寧安在公司裏面話不多,也不愛交際,沒什麼朋友,算是緋聞最少的。
平時大傢俬下里聊天,談到她也全是好奇。
見同事一臉的探究,餘瀟擺擺手,“興許是我看錯了吧,好了好了,下班都回家吧。”
這麼說着,她自己先轉身走了。
轉過去後,嘴角那刻意的笑容也收了。
寧安被楚輾帶着,去了市區的一家飯店,還不算飯點,人沒那麼多。
兩個人進了包間。
寧安先笑了笑,“我都好久沒來過了。”
這飯店只算是中上等,沒出嫁的時候,她經常過來。
楚輾把菜單遞給寧安,“先點菜吧。”
寧安低頭點菜的時候,聽見楚輾開口,“我之前那段時間出國了一趟,寧家出事的時候,我沒在,沒幫你什麼,對不住了。”
寧安低着頭,視線還在菜單上,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
楚輾知道寧未關的狀況,試着開口,“寧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忙疏通一下關係,讓叔叔早點出來。”
寧安一愣,擡頭看着楚輾。
寧未關才進去兩年,後面還有好多年的苦難等着他。
這兩年已經把他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後面那幾年,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楚輾又說,“阿姨現在的狀況,我覺得還是讓叔叔早點出來會比較好。”
寧安斂了眸色,寧未關早點出來,其實也未必對董芬的情況有幫助。
寧未關在外邊,還有個相好,兩個人還有個年紀不小的兒子。
到時候亂七八糟的事情,指不定會牽扯出來多少。
董芬本來病情就不穩定。
寧安也是不放心的。
只是,畢竟生養她一回
寧安舔了舔嘴脣,“會不會很麻煩你。”
楚輾笑了,“沒事,這點事情,也不算麻煩。”
寧安繼續低頭,“私心裏,我也是想讓他快點出來的,那麼大年紀了,判的年限又有點長,身子骨會熬不住。”
楚輾點點頭,“我明白的。”
他前傾着身子,看着寧安,“不用顧慮那麼多,寧安,我們是朋友,你若是有什麼麻煩,儘可以和我說,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
寧安過了一會才說了一句謝謝。
兩個人喫飯的時候,再沒說寧未關和董芬的那些事情。
寧安最初還稍微有些不習慣,等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楚輾把菜朝着她這邊推了推,“那你和鬱封城離婚的時候,什麼也沒要”
寧安點頭,能要什麼,鬱家那時候被寧未關連累,差點喫上官司。
齊蘭本來就有點對她不滿意,加上鬱封年和寧未關的事情加持,那時候恨不得撕了她。
哪裏還肯讓她分走一分錢。
再說,那時候寧未關捅出來的簍子,不知道能不能妥善的解決,她怎麼還好意思提分財產。
她那時候雖然難,可也要臉。
楚輾盯着寧安看了一會,就有些無奈了。
寧安這個性子,他還是知道的,本就是柔弱的姑娘。
正常鬧離婚,可能都不會拿人家一分一毫,趕在那個時候,就更別說了。
楚輾有些感慨,“我要是你,估計那時候什麼也顧不上了,未來日子不好過,我肯定會爲了以後做打算。”
寧安翹了嘴角,“好在,都過去了。”
楚輾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好在全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