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封城擡手，十分的緩慢落在寧安的鬢邊。
寧安身體沒動，只用眼角看了看他的動作。
鬱封城幫着她把碎髮別在耳後，慢條斯理的開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寧安皺眉。
鬱封城弄完了頭髮，手也沒收回去，在寧安的臉頰邊上摩挲。
寧安沒躲，“字面上什麼意思，我要去上班，我要賺錢。”
聽見賺錢這兩個字，鬱封城沒控制住笑了出來，“賺錢好啊，你在這裏，我給你錢。”
寧安條件反射的拒絕，“我不要，我不要你的錢。”
可能是想到了某種可能，寧安臉色突然白了一下，有些不自覺的又唸叨了一句，“我不要你的錢。”
陪睡就給錢，他把她想成什麼了。
鬱封城卻完全沒明白寧安的想法，也沒管那麼多，“寧安，你去上班能賺幾個錢，你母親的身體你還顧不上，在我這裏，我可以好喫好喝的供着你，你母親的病還有人醫治，做人，要懂得權衡利弊。”
他做生意慣了，什麼都看收益。
可是寧安不一樣，她沒辦法做到不管不顧，只爲了錢留在他身邊。
她還是仰着頭，眼眶卻紅了起來，“鬱封城，你一定要這麼羞辱我麼”
鬱封城沒聽明白，直覺就是寧安不願意。
寧安的不願意讓他有點不高興。
他慢慢的冷了臉，“寧安，我說過的，別激怒我。”
寧安收了視線，再次轉身背對着鬱封城，“我不願意，我就是不願意。”
鬱封城哼笑一下，語氣也涼了下來，“你以爲我這麼說是在徵詢你的同意，你錯了，寧安，我只是在通知你。”
說完這句話，鬱封城後退一步，拉開和寧安的距離。
他雙手插兜，盯着寧安僵硬的背影看，“趁着我還願意好聲好氣的和你說話，見好就收。”
說完了又補充了一句，“你在盛堇年那裏，累死累活能賺多少，在我這裏，我高興的話，錢不是問題。”
這話說的就有點難聽了。
寧安抿着嘴，在鬱封城看不見的地方，眼底漸漸潮溼。
他還真的把自己當成那樣的人了。
昨晚那種情況就是個意外，她從來都沒想過因此來伸手向他要錢。
見寧安始終沒反應，鬱封城也不難爲她，轉身就從廚房退了出去。
寧安等了好半天，才低頭看着面前碗裏的東西。
可惜了，她現在已經沒有胃口了。
她把包子扔進了垃圾桶，牛奶也倒了，然後站在洗碗池旁邊喘息了兩下。
心裏有點疼，不知道爲什麼。
洗碗池這邊正好有個窗戶，對着的是後院的花園。
這裏因爲沒住人，就什麼也沒種。
寧安一擡頭，就看見鬱封城請來的護工，正推着董芬，在花園旁邊指着那空出來的地說着什麼。
董芬不停的點頭，看起來很高興很滿意。
她很久不曾在董芬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情了。
兩年前寧家一夜之前崩了，寧未關入獄，對留下的這些爛攤子除了一句對不起，一句解釋都沒有。
董芬當場崩潰，哭的昏厥之後精神就出現了問題。
然後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過正常的笑容。
寧安扶着洗手池，盯着董芬的臉看了好半天。
雖然她現在也是糊塗的，可是她應該很快樂吧。
鬱封城過了一會走到董芬的身邊，爲了 遷就董芬的高度，他蹲下來。
寧安這個方向，正好能看見鬱封城對着董芬時候，臉上的笑容。
兩個人沒離婚的時候，他對着寧家人，都沒這麼溫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