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綏接過女孩，將她抱到外屋。
暮橙隔得老遠就看到放在桌上，盤子中那熟悉的橘橙色。
啊。
是可愛的胡蘿蔔們啊。
面無表情臉。
喫完飯，顧綏把她拎着去沐浴洗漱。
躺在牀上時，暮橙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她見封煥坐在牀沿邊脫鞋子。
眨了眨眼睛，問。
“你也要在這休息啊？”
顧綏褪去白色的靴子，把暮橙撈進懷裏，聲線低沉：“嗯。”
暮橙動作自然地將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開分給他一半。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她的腰，暮橙翻了個白眼，在被窩裏踹了青年一腳。
“別動動！亂動就把你扔出去。”
“睡吧。”顧綏沒再動手動腳，他懷裏抱着嬌小的少女，下巴抵在她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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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萬物，天階月色涼如水，窗內的燭光搖曳，落下的雨絲在房檐上積累成一團團水窪，順着瓦磚悄然滴落，在地面上暈開層層漣漪。
出征的前一夜，整個大黔國被陰沉的空氣籠罩。
屋外是失控的連綿大雨。
屋內是在紗帳中糾纏的身影。
空氣中瀰漫着繾綣曖昧的喘息聲，久久不能停歇。
天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閃電，帳子被從裏面掀開，一個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的少女從裏面出來。
她撿起地上的白色裏衣，一件件穿上。
最後又掀開紗帳，單膝跪在牀沿，她一隻手捏着鐵黑色的兵符，另一隻手覆上熟睡中青年白皙精緻的面龐。
“這個小世界爲我而造，主人是我，大黔的皇帝也是我，怎麼能讓你去呢？”
“要守護，也該由朕守護。”
“待我凱旋歸來，就嫁你爲妻。”
窸窣一陣走動後，屋內恢復寂靜，青年依舊熟睡。
沒有三天，他醒不過來。
三天不喫不喝，等到他醒來也渾身無力，沒有時間給他追上暮橙的腳步。
少女披上盔甲，提槍縱馬。
黑沉的天逐漸轉亮，大雨不知在什麼時候轉小，濛濛細雨在空中飄灑，宮城下是千軍萬馬。
“大黔是朕的，要打仗也是朕親自帶兵！朕有信心打贏這場仗，你們願意跟朕一起上場殺敵嗎！”
大軍的最前方，是一個騎在黑馬上披着金黃盔甲的少女。
她面對着黑壓壓軍隊，手裏舉着兵符。
許是她手中的兵符，許是她的身份，又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
萬衆士兵舉起手中的長槍。
喝到：“願意！”
暮橙點了點頭，她將兵符放到腰間的口袋中，帶着軍隊上路。
...
顧綏醒來時，距離暮橙離開京城已經過了三天。
青國和大黔之間的那場硝煙瀰漫的戰爭剛剛打響。
“來人。”
青年半臥在牀上，渾身沒有多少力氣，喉嚨也異常乾澀。
一位公公走進來，跪在地上行了個禮，“王爺，有什麼要吩咐咱家的嗎？”
顧綏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和暮橙在紗帳中做的事情。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渾身上下肌肉的痠軟都在提示着他。
他被暮橙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