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正在研究像他這類病情的救治方法，但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到那時候。”
醫生對暮橙很認真的講述。
他調出了封煥病歷，寫上這次的檢查情況。
“什麼是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研究這個病情的救治方法要很久很久嗎？”
“你對象沒跟你講過嗎？他可能活不到25歲。”
這句話宛如霹靂似的，一下把暮橙雷了個外焦裏嫩。
她走出去時，臉上還是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
封煥還坐在椅子上。
他腿上放的是一個空了的飯盒。
他見到暮橙，立馬站起來把紙質的飯盒給她看。
“我喫完了。”
暮橙看了眼空空的飯盒，旋即擡頭看少年。
少年生得特別好看，高挺的鼻樑周測，是被燈光打下來的陰影。
他溫潤的氣質和脣角勾起的弧度無時無刻與上一個小世界裏的他重影。
暮橙心底頭一次生出了一抹難過的情緒。
她把封煥手中的飯盒拿過來，丟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
封煥拿起兩人的書包跟在她身旁。
一路無話。
出了醫院後。
他把暮橙的書包遞給她。
“給你，我要回家了。”
封煥覺得暮橙肯定會提出讓自己送她回家的要求。
所以他說完話後，站在原地沒有走。
卻沒想到暮橙接過書包後點頭說了句好。
欲擒故縱？
封煥想。
他轉身做出要走的動作。
心想她等會兒一定會叫住自己。
結果他走了五十米遠後，都沒聽到她的聲音。
封煥停下腳步轉身。
一個身影忽然撲上來，他沒有防備地被撲倒身後的電杆上。
“你…”
他剛要開口，卻被撲上來的少女吻住。
呼吸纏繞在一起。
溫熱的呼吸灑在皮膚上，他伸手要把暮橙推開，暮橙早有預料，繞在他腰部的手臂用力。
封煥一時間沒有推開她。
良久後。
暮橙在鬆開手臂，後退一步。
微仰着頭看少年。
少年因心臟不好而沒有血色的脣此刻有些紅潤。
在暮橙離開的那一瞬間，封煥跳到一旁。
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他溫和精緻的眉眼擰巴一團。
聲線也沾染着怒氣，“你做什麼！？”
暮橙歪了歪腦袋，答非所問：“你想活下去嗎？活到頭髮白了的那種。”
封煥愣了愣，沒跟上她的思路：“什麼？”
暮橙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次封煥聽懂了。
“你知道了？”
他指的是自己活不到二十五歲的事情。
暮橙點頭。
“誰不想活？”封煥說，“這世上想活着的人多了去了，但老天讓誰走，誰也反抗不了。”
他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很平淡。
早就過了那段恐懼害怕憤怒不服命的時候。
冷靜下來後，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當下過好剩下的每一天就是自己對自己最後的善意。
“你想活，我就一定會讓你活下去。”女孩說。
封煥當然認爲她在說笑。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種話，即使自己很想好好嘲諷她一番。
但內心還是不可抑制的悸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