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垂眸,纖長捲翹的睫毛微顫。
“你還是討厭我嗎?”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留住他。
當初,是她突然闖進他的生活。
又說要做他的仙侶。
起初,他是拒絕的。
他從未想過自己要跟別人結成仙侶,但是那人臉皮異常的厚。
他拒絕了很多遍,她卻越挫越勇。
雞飛狗跳打打鬧鬧過了五十年,她忽然有一天沒再來找他。
那時,是他第一次心中升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怕她不再追在他身後說喜歡他。
怕她不再在他寫命譜時來打擾他。
怕她不會再突然從一個角落蹦出來掛在他身上。
於是他放下自己的傲骨,第一次主動去找了她。
他說,他答應跟她結爲仙侶。
她看起來很開心。
他給了她一場不次於天帝成親時的婚禮。
本以爲結爲了仙侶。
她就會一直喜歡自己,一直呆在他身邊。
但在他與她結爲仙侶的兩百多年後,她忽然說她要離開。
前所未有的恐慌霸道肆虐地佔據了他的內心。
他認爲她是厭倦了自己,想要離開。
不顧後果的抽掉了她腦海中關於他的全部記憶。
她以前給自己講過童話故事。
雖然不知道這些故事有什麼意義,但他能看出來,她對童話世界很嚮往。
她被逼迫抽取了記憶後,開始發燒。
趁着她昏迷,他編制了一場童話夢境給她。
她說過她喜歡白雪。
那他就化身爲裏面的白雪。
除了他。
誰都不能承受她的喜愛。
只有他,可以。
美夢結束。
殘酷的現實卷席而來。
她知道了自己的記憶是被他抽取走了。
也知道童話世界的所有隻是一場夢。
欺騙了她,還妄圖重新開始。
這不是
太可笑了嗎?
·
暮橙被從司命身上散發出來的落寞給影響到了。
她本就是個資深老歷的顏狗,見美人這麼一副模樣,她當即心就化了。
“不和離不和離了,我感覺你快哭了一樣。”
“你不生氣?”司命擡眸,瀲灩的眸子亮起。
“這事沒你想得那麼罪不可赦。”
暮橙擺擺手。
不就是把她記憶抽走了嗎,又不是把她腦袋抽走了。
關於那場童話夢境。
她本來就知道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他能編織那麼一場夢給她。
說實話,還挺感動的。
剛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是覺得自己被戲耍了,心中才有些惱怒。
想通後,覺得也沒什麼。
她往後伸了個懶腰,打開門往外走。
司命跟在她後面。
“這些花都是你養的呀?”
暮橙問他。
“嗯。”
以前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便聽別的仙君說過養花很有趣,他便嘗試養花玩。
但他不會養花。
被移植過來的大片花草被他養了三天,便全枯萎。
後來,聽聞地府有一位守護彼岸花田的使者很會養花。
他便去到地府尋求養花的方法。
方法是學到手了,但從那時開始。
他身後就多了一個嬌憨可愛還會說粗話的少女。
想到這裏。
司命那雙無情的雙眸染上一絲笑意。
“哎司命,你看那朵花叫什麼花?”
暮橙忽然發現一朵長得很奇怪的花,她把司命拉過去。
指着花問。
司命看了那朵花一眼。
細長豔紅的花瓣朝內攏,中間粉黃的花心像是被花瓣保護一般。
他沒有問暮橙爲什麼不認識這花。
只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彼岸花。”
……
彼岸花。
有名魔鬼的溫柔。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