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扯下雞腿，在口中大嚼，含糊不清地道：
“老魔，來都來了，別擱那吹風了，出來喫口燒雞。”
“呼~~”
風乍起。
捲起塵埃撲來，又在距離陳陽兩米之外，在篝火之旁，匯聚成了一個沒有五官的黑影老魔形象。
“你知道本座來了？”
陳陽繼續含糊不清：“猜的。”
“再不來，你的胳膊，指望誰去？”
出乎陳陽意料的是，他話說完，老魔居然沒有緊着胳膊的事往下說，反倒是默默地伸出漆黑爪子，一把薅過燒雞，放到口中大嚼。
陳陽目瞪口呆。
“......我就是一說，一個由頭，你還真喫啊。”
“......真不當自己是外人。”
陳陽反倒是來了興致，目光灼灼地盯視着。
“這個連嘴巴都沒有的無麪人老魔，怎麼喫的燒雞。”
“從哪塞？！”
只見，老魔將燒雞湊到沒有五官的臉前，然後一俯身。
“撕拉~”
他臉上本當是嘴的地方裂開，一直裂到了兩邊應該是耳朵的位置。
再繼續裂開一些，兩邊就可以對上了。
這個“嘴巴”張到了最大，嗷嗚一口。
整個燒雞木有了。
下一秒，咕嚕一聲，燒雞又被吐了出來。
“噗嗤~”
陳陽實在沒忍住，噴了出來。
老魔僵硬地將腦袋扭過來，用沒有眼睛的眼睛盯着他一直看。
陳陽行若無事，反正不尷尬，笑夠了才道：“老魔，你是太久沒喫東西，忘記嘴巴里面要長牙了嗎？”
“哦。”
老魔居然點頭了：“本座是忘了。”
他扭過頭，不再看陳陽，盯着燒雞，再次嗷嗚一聲裂開嘴巴。
陳陽看得目不轉睛。
老魔裂開的嘴巴里，一顆顆漆黑如墨的牙齒，突兀地生長出來，根根倒三角，鋒利如鯊。
咔嚓咔嚓幾下，整隻燒雞都沒有了。
陳陽神情忽然凝重了起來。
他看得真真的。
燒雞分明不是被咬下來，吞下去的，赫然是牙齒咬下去，被咬下的部分就粉碎成末，融入老魔的身軀裏面。
恍若，他的身軀裏面，就是一個混沌，吞噬萬物，消化萬物。
“見笑了。”
老魔用手擦了擦明明什麼都沒有，連嘴巴都馬上消失的嘴，道：“被封印太久了，已經忘卻了人間的味道，還忘了怎麼喫東西。”
“謝謝你，讓我想起來。”
陳陽一時間，整個人都無語了。
他很確定，老魔就是想展示一下他特殊的體魄，那種混沌吞噬的恐怖。
可是這麼彬彬有禮地說出客氣話來，陳陽一時間真不知道怎麼回？
“罷了。”
陳陽搖頭，起身，伸懶腰，打哈欠：“這喫也吃了，來也來了，沒什麼事的話，就江湖再見吧。”
“我困欲眠，君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