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嗎？”
陳陽不卑不亢地與那道虛影，那道目光，對視。
這對視，只持續一剎那，又像是過一萬年。
等陳陽回過神來，內衣都已經溼透了。
......
古戰場，億萬陰靈大軍在無聲的戰吼。
鎮北王若有所覺，從那些陰靈大軍上收回了目光，一眼向着龍門縣的方向望去。
在他邊上，一個身披金甲，面容與鎮北王有三分相像的男子拱手道：“父王？”
“沒什麼。”
鎮北王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本王的一滴真血，被磨滅了。”
“是誰如此大膽，父王真血既現，那人還不束手任憑打殺，竟然還敢反抗？！”
鎮北王的嫡子，大公子，震怒無比。
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不束手就擒，不引頸待戮，居然還敢反抗？
這就是罪，這就是過！
霸道不可一世。
鎮北王恍若不聞，只是淡淡地道：“本王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真是，太有意思了。”
“本王的血脈嗎？她的血脈嗎？”
“哈哈哈~”
鎮北王縱聲長笑，一步踏出，翻掌而下，六道輪迴盤現。
“忽然覺得眼前這些沒什麼意思了。”
“死去的，就永遠死去吧。”
“磨滅！”
六道輪迴盤陡然放大，遮天蔽日，億萬陰靈大軍被吸入其中，在旋轉中磨滅......
......
“他看到我了嗎？”
陳陽重新坐回了石桌旁，邊上的紅泥小火爐，在汩汩地冒着泡兒，水開了。
小鸕鶿殷勤地幫他泡茶。
親眼看到生死搏殺，人被打成了一團血霧，小鸕鶿竟然不怕。
陳陽不由得刮目相看。
“算了，看到也罷，沒看到也罷。”
“等他來了，我早就跑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呀。”
陳陽摸着下巴，想道：“不過該學的還是要學，那道六道輪迴盤的武道真意，可以參考。”
“藉此悟的諸天輪迴盤，豈不美哉。”
陳陽美滋美味地喝着茶，滿腦子皆是六道輪迴盤，磨滅一切六道衆生，只放一點真靈輪迴而去的武道真意，一時間，竟是有些癡了。
好半天，陳陽回過神來，笑道：“小鸕鶿，最近不用來了，好好在家裏，照顧你阿母和弟弟。”
他不等小鸕鶿反對，擺手再道：“我要出門一陣子，不會在家裏呆太久了。”
小鸕鶿悵然若失，玩弄着衣角問道：“先生要離開很久嗎？”
陳陽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知道是多久。可能是很久，可能會很短。”
“那我每天來幫先生收拾屋子？”
“不然太久沒人住，屋子會壞的。”
小鸕鶿眼巴巴地看着陳陽，就像是在緊握住一道光，怕它沒了。
陳陽不忍心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我回去啦。”
小鸕鶿開心了，滿足了。
提着食盒，蹦蹦跳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