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怔了下，然後很快想通了，雲嬈爲什麼要跟她道歉。
同樣身爲京城雲氏的女兒，那邊的人，卻只在乎雲嬈，對雲傾這個外孫女，卻不聞不問，全當沒她這個人。
若是換成那個一直渴望親情的雲傾，必定是要難過的。
雲傾卻沒什麼感覺，就算有，也是對那個家族的不喜與厭惡。
無論他們有什麼緣由，不喜也好，苦衷也罷，在雲緲夫人和雲傾都已經死了的情況下，都變得卑賤如塵埃。
“雲嬈不需要道歉，”雲傾笑了笑，眼底有着一抹淺淺的憂傷，聲音卻依舊溫柔，“不是你的錯。”
雲嬈心底驀地一哽，忽然說，“雲傾姐姐，你等我！等我把雲家弄到手了，我就把它送給你，你要是不喜歡它，就毀了它出氣也行！”
雲傾看出小姑娘的認真，又笑起來，“不是雲嬈想的那樣，我只是......”
她仔細想了想，然後說，“想起了一個，跟我們長得很像，但又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子，我是在爲了她難過，而不是爲了雲家......”
雲嬈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是誰？在哪裏？”
跟她和雲傾長得像，但想來也是雲家的人，而能讓雲傾這麼在意，必定很得她看重，那她爲什麼沒有見過？
“她......”雲傾睫毛顫了下，“她死了。”
雲嬈頃刻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雲傾姐姐，我——”
雲傾忽然擡頭，烏黑的眼睛看着她，“雲嬈答應我，要永遠記住她，就像是記住雲傾姐姐一樣，好嗎？”
雲嬈看出了她眼底的認真，鄭重地點頭，“雲傾姐姐放心，我也會永遠記着，我還有個跟我和雲傾姐姐長得很像，但又完全不一樣的姐姐......”
雲傾笑起來，眉眼淺淺地劃開，是那種擁有真正溫暖的笑容，“她善良單純，性情堅韌，即便受到了很多傷害，也永遠不會去傷害其他人，她跟我和雲嬈，都不一樣......”
卻比她們，更值得守護。
雲嬈不知爲何，心底也漫上了淺淺的憂傷與難過，“雲傾姐姐，我可以知道，那個姐姐的名字嗎？”
雲傾驀地一哽。
空氣一瞬間寂靜下來。
樓梯背後，站在一身黑衣的男人，低垂着眉頭，也在靜靜地等待着一個答案。
那個受盡了傷害，善良單純的女孩叫雲傾，那她叫什麼?
她出生在大雪天裏，名字會跟雪有關嗎？
許久，雲傾細白的手指淡淡地拂過眉眼，笑了笑，溫柔地說，“她也叫雲傾。”
雲嬈怔住。
樓梯背後的男人，也是一瞬間擡起了眉眼，眼底一線震驚。
雲傾看着雲嬈，“她跟雲傾姐姐一樣，也叫雲傾，雲嬈記住了嗎？”
雲嬈很認真地點頭，“記住了，我有兩個雲傾姐姐，一個是強大美麗會保護我的的雲傾姐姐，一個是善良單純，需要雲嬈保護陪伴的雲傾姐姐，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真乖，”雲傾看着她，溫柔地說，“那雲嬈答應我，這件事情是屬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祕密，不可以告訴其他人，包括你哥哥雲非離，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