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因爲喜歡你的風格，知道你的名氣，覺得既然對這方面完全不懂，那就找個頂尖的總是沒有錯的，我也並不是非你不可，可是蘇小姐，你不覺得出爾反爾的這種事有些兒戲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你的助理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不接我的單子，是你個人的原因吧？”
蘇木看着她，沒有說話。
“其實比起我爲什麼找你這個原因，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爲什麼不拍我的婚紗照？我今天想了一天，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你，也和你沒有任何過節，而你也不可能和我的未婚夫見過面，那麼原因到底是什麼？”
“攝影師和創作者其實沒什麼區別，都會講究一個靈感，在和你接觸之後我發現自己並沒有這方面的靈感，所以拒絕也是對你負責。”
許顏粟笑了笑：
“所以說，我應該感謝你，不惜賠付我百萬的違約金，也要對我負責？”
“你可以這麼理解。”
“如果我堅持呢。”許顏粟看着她：“蘇小姐會怎麼做？”
蘇以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會客廳的門口，許顏粟發現後招手讓她過來，蘇木順着許顏粟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蘇以陌，見蘇木沒有反對，蘇以陌邁步走過來，卻並沒有去到許顏粟的旁邊，而是在蘇木的身旁站立。
“今天我和你的女兒聊的很愉快。”
蘇以陌擡頭看着蘇木，沒有說話，但卻在用眼神詢問，爲什麼拒絕拍攝這組照片。
“蘇小姐既然覺得我不能讓你產生拍攝的靈感，那麼或許我應該讓你見一見我的未婚夫，說不定他可以給你一些不一樣的靈感。”
“不用。”蘇木拒絕她的提議：“沒必要那麼麻煩，其實就像你說的，拒絕這個單子確實是我個人的原因，我是也是爲了你好，但如果你覺得沒問題，也能接受我的沒有靈感，那麼就按照原來的合同來吧。”
許顏粟有些訝異的看着她：
“當真？”
“是。”
許顏粟滿意的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最好不過，原本我是真的想讓我的未婚夫也過來做說客的。”
蘇木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她不接拍這個單子自然是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她現在同意也是爲了不必要的麻煩，既然拍不怕和傅時年的見面都是避無可避的話，那麼她又何必去損失自己的一大筆錢呢？
不過就是一組婚紗照，她又不是沒有拍過。
——
傅時年得知蘇木同意拍攝他們婚紗照的時候是在要入睡之前，許顏粟來到他的臥室門口和他說這個消息，傅時年聽在耳裏表情沒有任何的鬆動，內心卻早已翻涌成海：
“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件事？”
“嗯，你不開心嗎？”
傅時年輕笑出聲：
“你腦子不好使？我連和你結婚都是被迫的，你覺得我會爲了能順利的拍攝婚紗照而覺得開心？”
他說完這句話便要關上門，卻被許顏粟攔了下來：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傅時年沉沉的看着她幾秒：“看你什麼時候給老太太清除病毒。”
許顏粟看着他：
“是不是隻要我給老太太清除了病毒，你纔會娶我？”
“你有那麼傻？你不怕清除病毒後我反悔？”傅時年看着她：“我們先訂婚，等訂婚後你給老太太清除病毒，之後我們結婚。”
許顏粟搖搖頭：
“訂婚終究不是結婚，你還是有可能會反悔的。”
“照你這麼說，結了婚我也可以離婚。”
“那不一樣。”許顏粟說：“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同意你也沒辦法，所以我們先領結婚證，然後訂婚，之後我清除病毒，等你確認老太太沒事了，我們再舉行婚禮。”
傅時年輕笑出聲：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你的決定？許顏粟，在我看來領證就等於結婚了，你怕我反悔，我同樣也不放心你，我不可能同意。”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老太太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更糟？”
“我當然不想，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和你結婚，我便再也沒有什麼能和你做交易的了，你剛纔也說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能單方面的選擇終止關係，你和我若結了婚，卻又堅持不給老太太清除病毒，到那個時候，我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不是嗎？”
許顏粟抿着脣不說話，傅時年便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
“不如這樣。”傅時年開口：“我們先訂婚，我會向外界宣佈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也會和你拍攝婚紗照，等這一切全部都做到了以後，你再幫奶奶清除病毒，有那麼多人作證，我也跑不了。”
許顏粟有些許的猶豫，她似乎是在考慮傅時年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知道你不怕外界的那些傳言，你從來都不在乎那些。”
“那我在乎什麼？”
“你只在乎老太太。”
“所以說，我不可能拿老太太的事情來和你開玩笑。”傅時年看着她：“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後底線，你要是同意我們之間的交易就繼續，你要是覺得我是在騙你，那麼交易就此作罷，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我也會當作從來沒有聽過。”
傅時年說完這句話就要關門，卻又一次被許顏粟攔下：
“我同意。”
“不怕我騙你了？”
“我既然同意了，就自然不怕你騙我。”
傅時年微微笑了笑，卻沒再說什麼，徑自將門關上。
他原本是有些睏意的，畢竟身體終究不似之前那般健康，但和許顏粟說了這麼久的話，此時此刻的他卻是沒有半分睏意，不是因爲和她說的那些交易，而是她帶來的那個消息，她說，蘇木同意了拍攝。
爲什麼？
三年的時間他刻意的避開，堅持着，自我折磨着，也不願將她帶到這個旋窩來，只要不見面他就能控制的住自己，1年前的那次見面他是衝動的，也是後悔的，因爲險些讓人看出破綻，可是這一次傅時年卻沒有那個把握不露痕跡。
繃的太緊，總會有絃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