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我和顧燁像是陷入了僵持狀態中,開早會他有意無意的缺席,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他負責的案子,他也不管,統統叫人交到了我的手裏。
對此,我也沒說什麼,他派人拿給我的,我便一起處理,處理不完就帶回去加班,一連加了幾天班,楊越看在眼裏,卻頗有微詞。
“顧總這麼做,擺明的是給您難堪,小姐也要一味的忍讓下去麼?”楊越將文件放到我的面前,這是剛纔會議結束之後顧燁的助理交給他的,而顧燁則以出公差的理由,開完會就離開了公司,也就意味着這些文件同樣也要我一起處理完。
我看了眼桌上的文件,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多做點事也沒什麼,反正這公司以後的掌權者是我不是他,要是沒有他,這些事也都是我的,所以晚一點適應和早一點適應其實是沒什麼區別的。”
說着,我看了眼楊越,“好了,你也別爲我鳴不平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看看薛遲那邊,上次的修改意見同意之後,他一直在跟進這個事,你去看一看,看有沒有你能幫得上的地方,他是個新人,很多地方要麻煩別人走流程不好開口,你便去跟他跑跑腿,畢竟你是公司的老人了,那些部門的人不會不給你面子的。倒也省了薛遲很多事情。這樣我們的工程進度也會大大提升。”
聞言,楊越倒也不再說什麼,嗯了一聲,便兀自走了。
他走後,我掃了一眼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直到下午,我纔將所有人文件批閱完,又安排人發放到每個部門,才收拾東西準備去薛遲那裏看一看。
這段時間薛遲來公司的次數更少,直接就是在工地上,喫住都在那裏,刻苦程度可見一般,對於這樣的有爲青年,我是越看越滿意,只可惜,我這池子還是太小了,放不下他這條大魚,並且假以時日我相信他一定會將薛氏企業發展的更好。
想到這裏,不由得想起那天榮錦堂跟我說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不免皺了眉。
到了工地上,我並未事先跟薛遲打電話,更加沒有知會楊越,而是獨自一人戴着安全帽走了進去,工地的負責人不知道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我要來工地視察,我前腳剛準備去項目部,他後腳就跟了過來。
點頭哈腰的叫我榮總。
我看着他,然後道,“工地竣工的情況,和預計沒有多大差別吧?”
他直點頭,“應該還會提前完工,雖然上次薛工提出修改,確實給工程增加了一些難度,不過薛工到底是個有文化的人,不僅將設計改了,而且反而還縮短了工程時間,大夥兒都挺佩服他的。”
聞言,我笑了笑,說了句辛苦了,便直接往項目部走去。
結果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了爭吵聲,聽聲音是來自於兩個女人。
我不禁皺眉,側頭看了眼工地負責人。
他立即會意,直接上前推開了門,然後便看到賀燕正跟一個西裝女人吵得面紅耳赤。
而薛遲卻充耳不聞,專心致志的坐在電腦前看東西。
此情此景,倒是叫人一愣。
門一開,裏頭的三個人同時朝我們看了過來,薛遲最先站起身,聲音中帶着一些驚喜,“榮曦姐?”
我笑着嗯了一聲,然後擡腳走了進去,卻是看向賀燕,“怎麼回事?”
賀燕臉色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才小聲道,“她是工地的顧問律師,不做自己分內的事,卻一直纏着薛工問東問西,我看不慣,便和她說了幾句。”
我凝起眉。
目光看向另外一個女人,“你是榮盛的代理助理還是聘用律師?”
對方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語氣中掩飾不住的得意,“我是榮盛聘用的新上任律師,我的表哥是顧燁,而且我問薛工都是正事,怎麼叫纏着他了?你的助理說話未免也太不注意措辭了。”
顧燁的表妹?
我和賀燕對視一眼,隨後我說了句,“既然你是聘用的律師,應該是待在公司纔對,而這個時間點,你出現在工地上,難道不覺得並不合時宜麼?”
她忍不住皺眉。
我卻直截了當的說,“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顧燁的表妹?”
見我表情嚴肅,她的氣焰明顯小了不少,卻還是不服輸的說,“反正我討論的都是公事,也不怕你調查,我是法務部的,我叫於芬。”
原來如此,竟是於淑蘭的侄女。
竟然連法律部都有她榮家的人,看來,榮二家的關係網是不可小覷啊。
我點了點頭,然後道,“我不管你是公事還是爲了別的事,總之,法律部在公司,那麼你的工作地點自然也就在公司,至於你是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裏,回去之後讓你的上級打張報告給我,我要聽他的解釋。”
於芬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無比難看。
說完我看向賀燕,“關於商鋪招商的情況,儘快彙總給我。”
賀燕立即點頭,說道,“昨天我就已經整理好了,我現在就去拿給您。”
我嗯了一聲,默認她離開。
於芬再次冷哼一聲,跺了跺腳,直接氣急敗壞的走了。
負責人原本準備還要跟我彙報一些什麼,臨時接了個電話,然後神色爲難的看着我說,“榮總,工地上出了些小狀況,我得馬上去解決。”
我點了點頭,笑着道,“你去忙吧。”
等到負責人走後,辦公室便剩下我和薛遲,他最開始跟我打過招呼以後,就一直認真地看着他的電腦,我們的對話也更加不參與。彷彿事不過己。
然後我走到了他的面前,忍不住打趣他,“不錯啊,薛工,在這女人不多的工地上也能引發起桃花戰,挺好的。”
聞言,薛遲終於看了我一眼,卻是蹙眉,“榮曦姐,你又打趣我。”
玩笑適可而止,我看了眼他的電腦,“怎麼樣,我聽工地的負責人誇你來着,可我見你眉頭緊鎖的,是哪一個進度進展的不順利麼?”
薛遲聽了,目光從電腦上移開,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這件事即使你不問我也準備跟你彙報了,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這個於芬,三天兩頭的跑到工地上說我的工程進度哪一條違反了法律,吵得人頭疼,所以賀助看不下去了,和她吵了起來。”
聞言,我忍不住笑了,“你確定你理解的找你麻煩,不是借這個機會和你套近乎麼?她對你有意思,你看不出來?”
薛遲一頓。
隨後眉頭皺的更深,“那我和她也不可能。”
“那賀燕呢?如何?”
結果他卻非常不悅的看了我一眼,“我說了我不會想感情的這個事,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我意外的看着他。
薛遲卻搖頭,“沒什麼,她不會喜歡我的。”
“……….”
這個話題進行到這裏也只能停止了。
而且薛遲明顯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我也不再打趣他,正好賀燕拿了資料來,我便拿着直接坐到沙發上看了起來。
大概過去了一小時,工地負責人忽然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一臉的慌張對我說,“榮總,出事了,剛纔吊車在吊東西的時候,預估出錯,鋼筋繩直接斷了,剛好砸到了路過的幾個工人。”
聞言,我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容多想,直接徑直往現場去。
賀燕和薛遲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
隨後到達現場,吊車司機六神無主的站在那裏,水泥柱子下壓了好幾個人,此時此刻正十分痛苦的shen吟着,鮮血也是一地,有人忙着撥打急救電話,總之是現場一團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