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站起身,俯視着榮言,語氣陰翳,“榮言,你有今天,也有我的一半責任,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再錯下去了,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帶我去找榮曦的兒子。”
“不可能!”榮言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她也跟着站起身,語氣起伏不定,“哥,你別管我了,反正我也不是沒有坐過牢,而我這一生也被榮曦毀了,所以你隨我去吧,這些年謝謝你對我的愛護,就當是我辜負了你吧。”
說完她轉身要走。
我見狀,立即放下耳機,打開車門直往飯店走,在榮言即將跨出門的那一刻,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下一秒,顧燁也跟來了。
他臉色無比難看的看着我。
而榮言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回頭看向顧燁,語氣帶着受傷,“哥,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我對麼?”
顧燁沒有說話。
我顧不得他們兩個,直接走上前一把遏制住她的喉嚨,“榮言,你哥一直以爲你不會做這樣的事,甚至當年的事他都認爲你只不過是情迷心竅,我現在也不計較你抓我兒子這件事,我只要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是否安全。”
由於站在門口人來人往太過惹眼,榮言還沒說話,顧燁卻上前牽住了她得手,目光卻看向我,“這裏人太多了,去車上說。”
聞言,我和榮言卻紋絲未動。
顧燁卻皺起眉,“榮曦,不要忘了你還是榮盛的副總。”
一句話令我如夢初醒。
可手上卻沒有絲毫鬆動,“不急,我和她是姐妹一場,鬧出去,好看的也不止我一個人。”
顧燁眉頭皺的更深。
榮言卻冷笑一聲,“你們不必在我面前一唱一和了,榮曦,我實話跟你說,你呢,也不用打聽你兒子的下落了,因爲啊,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什麼?”我和顧燁同時一怔。
“沒聽明白?那我再說一次,就是,你的兒子,那個脊柱有問題的小殘廢,因爲沒有得到醫治,回國三天後也就是昨天,已經死了。”榮言陰冷的笑着,說出來的話猶如毒蛇吐出來的杏子一般,讓人動彈不得。
我站在那裏久久無言,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
榮言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裏還帶着眼淚,“很驚喜是不是?其實撇開他是個殘廢的事實,模樣什麼的長得挺好的,像極了你的前夫不是麼?活脫脫一個小沈彥遲,只可惜啊,天妒英才,是個短命的傢伙。”
“榮言!”顧燁拽住她的手,語氣帶着警告。
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而顧燁半推半拉的將我和榮言拉到車面前,想要先把我們弄上車,而我此時的內心早已一片恍惚。
我看着帶着勝利笑容的榮言,突然地,下一秒忽然朝她撲了過去,她一個猝不及防被我撲倒在地,臉上全是驚恐的神情。
我看到她瞳孔中表情兇狠的自己,然後直接朝她臉上甩耳光,榮言卻不掙扎,依舊張狂的笑着,“榮曦,你其實才是那個孤冷的人,你活該,你是做多了壞事才生了那個小報應………”
她的話反反覆覆盤旋在我的腦子裏,然後我的手就跟機械一般,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她的臉上。
最後榮言被我打暈了過去。
而我也被顧燁給拖開了,並且直接將我扔進了車裏,還鎖上了車門。
此時人羣越聚越多,圍着車邊指指點點,顧燁一邊打電話給醫院,一邊叫人來處理情況。
而我整個人都恍若未聞一般,腦子裏全是榮言罵瑞恩小殘廢的那些話。
眼淚一邊流個不停。
他還是個孩子啊,怎麼會這樣………
最後警察來了,榮言進了醫院,生死未卜,而我則被帶到了警察局。
楊越不一會兒就來了,帶着辯護律師。
顧燁也是全程配合調查,除了我,一直一言不發。
最後楊越以我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需要檢查爲由,從警察那裏帶走了我,而顧燁那邊,放棄了追究,所以警察也沒辦法,只能繼續跟進。
到了醫院,我和一個機器人一般任由他們擺弄,始終面無表情。
他們在我面前說什麼我全然聽不進去,最後醫生判定我是精神受了刺激,需要入院觀察。
就把我留在了醫院。
隨後榮錦堂也趕來了,他臉上全是痛心疾首,“小曦啊,你跟外公說句話好不好?千錯萬錯都是外公的錯,我不該逼着你掌管公司,讓你們母子分離,你要怨就怨我,可你別這樣好不好?”
他說的話我恍若未聞。
榮錦堂一個勁嘆息。
楊越拿着檢查報告進來,他看了我一眼,隨即看向榮錦堂,“顧總說小姐受的刺激是來自於榮言小姐,所以小姐情緒爆發傷了榮小姐,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他還說,這件事責任在榮言小姐,等到那邊情緒穩定,他會親自來跟小姐道歉。”
榮錦堂臉色沉了沉,他冷哼道,“貓哭耗子假慈悲,那個榮言就是疏於管教,纔有的今天,你跟顧燁說,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我還要問問他們爺爺,到底教出了個什麼東西!”
楊越默然。
隨後榮錦堂又問道,“你可知是什麼話刺激了小姐?”
楊月一頓。
榮錦堂不悅的看着他,“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聽飯店其他人說,是因爲榮言小姐詛咒小少爺,並且告訴小姐,小少爺已經死了,所以小姐才情緒失控發了狂。但顧總並沒有對這件事進行說明。”
榮錦堂臉色再次一沉。
“你去,把小姐今天見過什麼人,以及榮言都給我調查清楚,小少爺是否真的出事,我要你最快速度回覆我。哪怕動用警察那邊,也在所不惜。”
說着他嘆息着看了我一眼,“小曦這個狀態,恐怕沒有瑞恩的消息,是不會恢復過來了。”
那天榮錦堂在醫院守了我很久。
楊越一下午都沒回來。
在晚上的時候終於風塵僕僕的趕來了,那個時候我正躺在病牀上,如同一個植物人一般,睜着眼,卻不講話,只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榮錦堂見他進來,開口問道,“是否有小少爺的消息了?”
“我的人查到小少爺最後失蹤的地方是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倉庫裏,而根據目擊者說,之前看到過一男一女帶着一個孩子從那裏出現過。”楊越低聲道。
“可有知道是什麼人?”
楊越默了默。
目光卻掃了一眼病牀上的我,帶着幾分猶豫說,“應該小姐早已經知道了,所以這也是爲什麼上午她單獨去宋氏的原因,因爲帶着瑞恩的一男一女,正是宋衍生以及吳然。”
榮錦堂陷入一陣沉默。
他隨後道,“可有他們的下落?還有瑞恩是否平安無事?”
楊越再次低了低聲音,“已經派人去找了,根據推測,很有可能他們去了吳然的孃家,吳守成家。”
說着他再次道,“董事長放心,叔叔已經帶着人過去了,務必要找到他們,也只有他們知道小少爺如今的下落了。”
聞言,榮錦堂重重嘆息道,“我只希望瑞恩能逢凶化吉,不然小曦,又該怎麼辦。”
半夜時分,楊越把榮錦堂送出醫院之後才重新回到病房,結果猛地看到牀上早已空無一人,他倏地一怔,立即開始找起人來,但是找遍整個醫院都沒有看到榮曦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