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存疑問,但是明天仍然如約而至。
一大早沈彥遲就把我從牀上叫起來,他說,“一會兒徐婷會送衣服過來,這次出海她也一起去。”
我當時還處於朦朧睡意中,一聽徐婷要來,瞬間想起出海這件事,瞌睡醒了一大半,“對啊,我都忘記今天要出去了。”
沈彥遲正在整理着領帶,聞言,他回頭看我一眼,語氣帶着無奈,“你啊。”
我吐了吐舌。
立即下牀去洗漱,剛好弄完,徐婷就來了。
當時沈彥遲已經下樓去了,臥室裏只有我一人,而她站在門口,手裏提着一袋衣服,眼神卻打趣的看着我,“沈太太,我給您送衣服來了。”
我臉一紅,“麻煩你了。”
她輕笑着,“這麼客氣,比你當總經理助理的時候要客氣很多,看來你還是真人不露相。”
“好了,你就不能不打趣我了,我當時也是不想別人用有色眼鏡看我,不得已這麼做的。”我語氣爲難地說。
徐婷去並不買賬,她哼笑了一聲,“事實是如此,但是你也騙我了?虧我好幾次在你面前吐露心腸,敢情你一個人暗地裏不知道怎麼笑我呢,我現在想想都來氣,不是我說你這樣也太不厚道了。”
“……..”
“行了行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還能怎麼樣呢,我怎麼敢質問你,我還應該巴結你纔對,免得你一個不小心吹個枕頭風害我飯碗丟了就更加頭疼了。”
“……..”
徐婷見我不說話,頓時露出幾分無措來,“我開玩笑呢,你真生氣了?”
我搖頭,然後一本正經的看着她,“我只是在想,你要是再控訴我下去,說不定我真的要考慮吹一吹枕頭風,試一試沈彥遲能不能衝冠一怒爲紅顏,殘害你這個忠良。”
她隨即噗嗤一笑,“你枕頭風不用吹我也體會過,那次在ktv,他聽說你來找他結果人不見了的時候,我險些被他的眼神殺死,當時那個樣子,把我生吞活剝的心都有。”
聞言,想起過去,我也笑了。
然後我在徐婷的幫助下,換好了今天出海的衣服。
是一條黑色質感裙子,裙尾是不規則荷葉裙邊設計,能夠體現腿的修長,裙身還鑲嵌着幾顆波光閃閃的鑽石,陽光下,閃閃發光,這條裙子,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我穿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裙子很漂亮,穿上以後,再搭配一雙繫帶小高跟涼鞋,而且我膚色白,所以整個人顯得修長又帶着不易察覺的性感。
然而我皺眉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個風格穿起來很像你呢?這是你挑的?”
徐婷被我猝不及防的一問,愣了愣,好半天才應道,“是嗎?我不覺得啊,一定是你的錯覺。”
我頓了頓,自我懷疑道,“真的?”
她立即肯定的點頭,“你想多了,這條裙子是沈總親自挑選的,而且就是一條裙而已,我平時愛穿裙子,所以你覺得像也是很正常的。”
“……..”
然後到髮型上我和徐婷又發生了爭辯。
她說我披着頭髮好看,我卻覺得她已經是披着頭髮了我幹嘛還要披着,所以不同意,而不知怎麼,她卻異常堅持。
這種不尋常讓我嗅到了一種預謀已久的味道。
我不再與她糾結髮型問題,而是一臉嚴肅的注視着她,“徐婷,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她一愣。
下一秒卻頗爲不自在的轉開臉,“哪有,你想多了。”
“是嗎?”我問。
她點頭如搗蒜,“是,我確定你想多了。”
我懷疑的目光在她身上穿梭,最終還是選擇不再逼問下去,罷了,相似就相似吧,說過要相信他的,那麼做什麼我都只要跟着照做就好了。
收拾完下樓,沈彥遲早已經在車子裏等。
今天他和往常不同,只有正式場合他纔會梳油頭,而今天亦是。
他一聲純黑西裝,油頭梳的鋥亮,本就目光深邃,五官立體,而現在整個人越發氣質非凡。
打開車門,徐婷坐到了副駕駛位置,我和沈彥遲坐在後面。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帶着一絲欣賞,由衷的說道,“這條裙子很合適你。”
我笑了笑,卻是道,“本是打算將頭髮全部盤起的,但是你的助理偏偏堅持說我披着頭髮更好看,所以沒辦法,雖然我不喜歡披頭散髮的,不過爲了好看,也值了。”說着似有似無的看了眼前面的徐婷。
而後者,明顯的不着痕跡的一僵。
沈彥遲眸光深了深,表情紋絲未動,“披着和紮起來其實都好看。”
說話和表情一樣天衣無縫,完全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我心裏跟着沉了沉。
等到了遊輪上,我就忘記了之前的心思凝重。
確實,今天的人很多。
尤其是當我挽着沈彥遲的手臂一起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時,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沈彥遲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他的出現,明顯感覺到很多名媛貴婦的視線朝他聚焦了過來。
即便是已婚的身份,依然不能阻止他隨處散發的魅力與氣場。
我側頭看着他刀削似的側臉,不得不在心裏感慨,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備受矚目的存在。
與他並肩站立在一起,又要多大的自信跟勇氣。
然後我深吸一口氣,越發打足了精神,一直保持着從容得體敲到好處的微笑,每到一處,都微笑更深。
終於有人好奇的主動詢問沈彥遲我的身份,只見沈彥遲側過頭無比深情的看向我,他說,“這是我的妻子,陳曦。”
這個身份一下子在人羣中炸開。
而原本所有疑惑地目光都變成了好奇,豔羨。
我深深地看向他,後者對我輕輕一笑。
傳聞中神祕的沈太太終於曝光露面,明天的新聞頭條想必一定很精彩。
然後我在船上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安娜,彼時她正在和一些合作商聊天,眉眼間全是笑容,看來她很快適應了總裁這個身份。
我和沈彥遲過去之後,所有人都與沈彥遲一一頷首示意,這其中也包括安娜,沈彥遲都是淡淡的迴應,而隨後她的目光看向我,笑的溫和大方,“你好,沈太太。”
我也跟着笑,“你好,安總。”
前任與現任妻子,狹路相逢。
原本一些人帶着一種看好戲的神情看着我們,結果卻見我們相處十分和氣,頓時少了幾分興致。
我跟着沈彥遲應酬了一圈,臉上的肌肉都笑痛。
沈彥遲見我神色疲倦,臉上泛出一絲心疼,“要不要讓徐婷帶你去房間休息?現在暫時宴會還不會這麼快結束。”
我頗爲懊惱的看着他,“你應付這種場合都不會累的嗎?”
他搖頭,“以前會,現在不會。而且有你在,佳人在懷,就更加不會。”
我莫名的被他取悅到了,卻故作挑眉的對他說,“我發現你這人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是得心應手還是蓄謀已久?”
他果真皺起眉,“你覺得呢?”
我莞爾,“那我就當你是蓄謀已久。”
他卻認真起來,“原本就是如此。”
這回換成我一陣啞然。
最後我還是支撐不了,穿着高跟鞋走來走去還要保持着笑容應對所有人實在是累得慌,沈彥遲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睨了我一眼,然後還是喚來徐婷將我替換了下去,回到休息室,我果真放鬆了下來。
加上早上醒得早,此時已經十分睏倦,於是甩掉了高跟鞋,直接往牀上一趟,然後睡了個昏天暗地。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而沈彥遲一直沒回來。
應酬需要這麼久?還是他還在忙其他的事?
一連串的疑問使我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一問。
結果就在我準備撥通電話的那刻,門忽然開了,徐婷進來了。
看到她,我一怔。
此時此刻她和我的穿着打扮近乎一模一樣,我分明記得她早上穿的是一套西裝西褲來着,怎麼換了?而且裙子和我的是一樣的。
她見我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立即朝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她指了指外面,用脣語說,“外面有人。”
我頓了頓。
隨即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立即朝我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一切現在我無法跟你解釋,我知道你肯定很奇怪,但是你現在必須無條件配合我。陳曦,一會兒我帶你去這個房間裏的暗道,而你需要待在那裏不要出聲,也不要發出任何動靜,記住,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知道嗎?”
我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