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穿過花叢時,身上還沾了一些殘葉。
“小仙,你怎麼纔來,我等你好久了!”束安向我伸出一隻手來,眸中透出期盼之色。
我沒有迴應,小腹上的傷口還在痛,這不應該是幻覺纔對。
看見他就要走到我面前了,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你別過來!”我警告道。這是束縛陣,出現什麼都不奇怪,出現束安,我更是不驚訝。
“小仙,你幹嘛?你看見什麼了?”
他這說話的語氣,好像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且不說,我現在用的是梁若音的身體,他既然知道我就是官小仙,他就不該這樣對我說話的。
我心懷不安的問:“你是誰?”
“我是束安啊!”他用一種無可厚非的語氣回答,然後還忍不住抱怨道:“我說官小仙,你那個腦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麼?竟然問我是誰?除了我,還有誰會惦記你呢?”
我整個人都是一愣,這德行,確實是束安了!
“你瞧你的頭髮,亂成什麼樣子了,你這個樣子讓人家看到,還以爲我虐待你呢!”他又朝我走來,我防備的繼續往後面退去,但卻因爲注意力全部在他身上,後腳一下子踩空了,整個身子載進了一個大坑裏。
我去,自己剛纔才從這裏走過來,記憶裏本沒有這個大坑啊,怎麼會突然多了這麼個大坑?還剛好就出現在我身後面?
這難道此束縛陣裏的景物,會隨着時間改變?
束安這時,趴在上面笑得樂開花的說:“哈哈哈,官小仙,說你是個笨蛋吧?連走路都不會走,這下摔痛了吧?讓你張長記性也好!”
我喫痛的從坑底坐了起來,撥開擋在臉上的花白頭髮,纔看到他在上面那張幸災樂禍的嘴臉。
他笑得好開心,沒有了那個冰冷的樣子。
我曾見過他爲數不多幾次這樣笑,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才意識到,他不是我那個世界的束安,現在的束安,頭髮應該要比前面這個長一些,還有他身上穿的黑色襯衣,是很久以前他從當鋪來救我時穿的那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件黑色襯衣,那天回去的時候就扔掉了,現在,卻嶄新的穿在他身上。
我沉聲問他:“你是這個陣法變出來的對不對?”
剛纔我在這個束縛陣裏看到的安安,也是這樣出來的。
“你傻呀,這個陣法是因你而生,我和剛纔那條領你來的蠢狗,都屬於你的記憶。”
他竟然一本正經的這樣回答我!
我傻眼了,我記憶裏的束安,竟然是停留在那麼早的時候;這個不算真實的束安,竟知道他是我的記憶,那他又知不知道,自己後來如何利用我復活了夏婉寧?
肯定不知道吧,如果知道,又怎麼會如此沒心沒肺的笑呢?
“你還坐在那下面幹嘛?你不要上來了嗎?”他趴在上面嚷嚷道,就像以前他餓了的時候,嚷着要我煮飯時一樣。
我沒有回答他,就坐在坑底看着他伸出來的頭。
他看見我一動不動的仰着頭,臉色突然一變,語氣也稍微輕柔了一點問:“小仙,你是不是摔着哪了?你快吭一聲啊?”
看他這的樣子,好像很擔心我的樣子。
我只剩冷笑,連記憶裏的束安,演戲都如此逼真。
“你臉也摔抽筋了嗎?”說着,他站了起來。“你等着我!”
他讓我等他,等他幹嘛?下來再害我一次?
這時,他伸出手,用御冰術,沿着坑壁做了一個冰的階梯。
這可夠奇了,我的所有能力在這裏都失效了,結果記憶裏出現的他,卻能使用御冰術?
我看見他沿着冰階梯,快速的從上面下來,最後來到我身邊蹲下,不省心的說:“你想我下來抱你就明說啊,用那麼幽怨眼神兒盯着我幹嘛?哥欠你的是不是?”
我又是冷笑,你欠我欠得多了!
接着,他真的伸手來抱我,我的傷口確實在剛纔摔下來的時候,又咧開了,所以他抱我的時候,我並沒有拒絕,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臉沒有移開。
再次觸碰到了他的冰冷的肌膚,還有這張矇蔽我心靈的臉頰,即使知道,這只是一個陣法中虛幻的景象,我還是會心生波瀾。
這波瀾不是那種內心對他放不下的執念,而是想不明白,這記憶爲何是以前的他,而不是現在的他呢?
是不是因爲,那時的他對於我來說,更加的清晰,所以才被我的記憶帶進了這個陣法裏?
“將你那花癡的眼從我臉上移開----”他將我放到地面上,我也回過了神,目光位移,伸出手就往他臉上,落下了一記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我想揮很久了,打在曾經他下功夫矇騙我的階段,解不了恨,但卻很痛快。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得完全懵了!
“官小仙,你瘋了啊?”
我將打他的手掌心翻過來對着我的臉,冷聲自嘲道:“打你我的手還痛呢,確實是瘋了!”
“你是不是喫錯什麼藥了?竟然無緣無故的打我?要不是我不打女人,非抽你不可!”這個記憶中的束安氣得不清,他還處在曾經的階段,所以不知我爲何要打他!
我回答他說:“你確實不打女人,但是你做了比打女人更卑劣的事!”
“你有什麼話就明說,別在那陰陽怪氣的喘氣兒!”說時,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巴掌夠狠,現在就已經腫了!
不過看到他那假裝無辜的臉,我卻恨意又起,再次甩手向他的臉揮去。
這次他反應極快,在我手離他的臉還有幾釐米的時候,一把給我抓住了!
“官小仙,別得寸進尺啊!”他警告我說。
我用力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這個陣法裏的他,能力比我強大得多,根本沒戲!
在這裏,彷彿又回到了我在他面前,像個無能的小螞蟻的階段了!
“你受傷了?”他發現我的手指上全部都是血,立刻緊皺着雙眉問。
我沒有回答,更沒有爲此動容,因爲太清楚,這些臉上表現的擔心,都是假象,是爲了俘獲我的信任,而演的戲!
有過一次還不夠,還要在這陣法裏來噁心我一次!
他抓着我的手,將我扯過去,責怪道:“受傷了你怎麼不早說?快來我看看!”
“你別管我!”我惡狠狠的瞪着他,不想要他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