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黃明哲去了一趟西安。
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西安古都那歷史沉澱下的滄桑，讓人不由的懷古傷今。
他的專車通過古城牆，秦漢宮闕已化作塵土，隋唐廣廈亦難尋痕跡，多少英雄不敵歲月無聲。
渭河平原和黃土高坡，華夏文明的起源之地，黃明哲下了車子，這是西安北部的一個小縣城。
冰雪剛剛消融，裸露的地面上，稀稀疏疏的雜草和灌木，不遠處正是后羿計劃的大羿尾場粒子對撞機。
儘管大羿尾場粒子對撞機的尾場加速器部分只有900米，但是加上其他配套設施之後，整體長度達到1200米左右。
在這裏工作了幾個月的魏風，整個人都成熟了許多，爲了方便直接剃了光頭，黃土高原的西北風，加上隆冬時節的幹寒，讓他嘴脣乾裂。
黃明哲熊抱了魏風一下：“沒有必要那麼拼命。”
“你小子越來越厲害了，我不拼命快趕不上了。”
黃明哲搖了搖頭，卻笑而不語，倆人邊走邊聊着后羿計劃的事情。
看着蒼老了好幾歲的魏風，黃明哲暗想，這個甩手掌櫃當得爽歪歪，如果他親自來西安操勞，那自己這玉樹臨風的帥臉怕要不保。
如果魏風知道他的想法，估計要直接撂擔子不幹。
老子在這裏喫幾個月西北風，你竟然關心自己的帥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但是腹黑的黃明哲，依舊是一副“我看好你哦！”，不停的忽悠着魏風。
“黃總工，你這總工程師當得真瀟灑。”張庭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顯然他對於黃明哲那是怨念深沉。
后羿計劃開始三個多月，竟然就連個身影都看不到。
“哈哈，老張好久不見。”黃明哲笑哈哈的回道。
“呵呵，我還以爲黃總工打算等我們建好，再過來剪綵。”張庭玉調侃着。
“這不在忙着光刻機的事情嘛！多多包涵，你們就能者多勞。”黃明哲笑着說道。
一聽到光刻機，張庭玉就兩眼放光起來：“黃總工，聽說你們拿了幾百億訂單，如果……”
想的美，想忽悠老子的小錢錢，黃明哲想都沒想：“老張呀！不是老弟我不願意，而是神光儀器的研發成本，你懂的！”
被黃明哲這麼一說，張庭玉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隨即打消了讓黃明哲投資后羿計劃的想法。
不過一想到光刻機，張庭玉又想起一件事：“黃總工，我們之前向德意志和東瀛定製的一些設備，被對方中止了合同，極有可能影響到后羿計劃的進度。”
對於這件事，其實這個鍋還是黃明哲的蝴蝶效應引起的。
由於X射線光刻機的橫空出世，激起了西方國家的危機感，讓他們全面收縮和監控高端精密儀器的出口，特別是對於華國的出口。
而後羿計劃需要的一部分高端精密儀器，就在這一次禁運名錄之中。
黃明哲想了想說道：“有國產產品可以替代的，儘可能使用國產。”
“可是還有三種高端精密儀器，是我們國內沒有生產的。”張庭玉無奈的說道。
“把那三種設備的名單發給我。”
“黃總工可以搞到?”
“大不了自己研發。”黃明哲不在乎回道。
自己研發?你在開玩笑嗎?張庭玉心裏吐槽道。
不過隨即他又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的種種奇蹟，證明霍奇猜想，推出尾場加速器，研發X射線光刻機。
一想到這裏，張庭玉才驚醒過來，這個傢伙還真不能用凡人的極限來思考，說不定他真的可以搞出點名堂。
張庭玉連忙說道：“其中超環面儀器（ATLAS）與緊湊渺子線圈（CMS）是通用型的粒子偵測器，我們可以用北平譜儀3來代替。其他三個被禁運的產品是底夸克偵測器（LHCb）、全截面彈性散射偵測器（TOTEM）和軟件系統。”
“我知道了。”“聽說上滬光機所月初又刷新了記錄?”黃明哲突然問道。
張庭玉點了點頭，高興的解釋道：“光機所已經將激光器總能刷新到5423J。”
數學是理論科學之根本，材料是應用科學之基礎，黃明哲的計算材料學，就是理論和應用的完美融合。
得利於思維社的材料研究所，光機所的激光器纔可以刷新得這麼快。
“這麼說來，大羿尾場加速器的總能級也可以跟着提升了。”
張庭玉點了點頭，採用最新的激光器之後，大羿尾場加速器的單向能級達到180TeV，雙向能級達到360TeV。
而且光機所正在不斷的刷新着激光器能級，當然這種做法也讓光機所將很大一部分經費用於購買思維社的材料。
黃明哲估計光機所將激光器刷新到6000J以上，便會顯得停下來。
“我們進去看看吧！”
三人向低矮的建築物走過去，大羿尾場加速器的主體在地下，地面上冷卻系統、供電系統、通風系統之類的。
進入地下管道，這是一條直徑3.3米的管道，人可以在裏面行走。
由於長度只有900米，比起西洲聯盟那個27公里的大型強子對撞機，工程難度容易得多了，甚至比北平正負電子對撞機還簡單。
不過大羿尾場加速器真正的難度在於那些階梯鏡上面，上面幾千塊階梯鏡的佈置，不能出現一絲偏差，不然會導致無法對撞。
正在考察大羿尾場加速器的三人，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轉過身一看。
原來是王意方等人。
“王所長，好久不見。”
“你小子再不來，我就要去汕美把你綁過來。”王意方臉色憔悴，顯然爲這個大羿尾場加速器操碎了心。
黃明哲笑了笑：“這不過來負荊請罪嘛！”
“好了，說正事。”王意方表情凝重起來：“我們在西洲聯盟的強子對撞機項目的十幾個科研人員，被拒絕參與相關項目。”
黃明哲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真以爲沒有他們，我們就吃不了豬肉?”
“其實CERN（西洲核子研究組織）內部的分歧也非常大。”王意方解釋道。
黃明哲冷笑道：“將人撤回來吧！禮尚往來，后羿計劃也不會對西方國家開放。”
衆人也是一股怒火，本來這種前沿物理研究，各國都秉承着相互交流合作的態度，既然對方做初一，就別怪華國做十五。
本來華國科研人員在西洲大型強子對撞機裏面，就沒有多少人，一共才六十多人（其中四十多人是大員省的），這一下子將內地參與者清出。
黃明哲和王意方等人交換意見之後，又匆匆忙忙趕回汕美。
大羿尾場加速器的軟件系統問題不大，但是那兩個探測器則至關重要，缺少那兩個探測器，很多結果可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