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皇帝眼眶猩紅,怨恨地盯着面前的他寵愛非常的女人。
“陛下愛臣妾嗎?”
她也不等男人回答,倏爾將瓷杯狠狠摔在地上,一直僞裝着的面具徹底破裂,露出無比猙獰嫉恨的面容。
“愛怎麼不讓我做皇后!”
“怎麼不讓我們的兒子做太子!”
女人在皇帝面前連敬稱都給省了,多年來僞裝起來的隱忍和大度統統撕碎,只剩下醜陋不堪的內心。
“陛下以爲姐姐痛失愛女,神志不清。”
“可事實卻是,當年正是臣妾將產婆收買了,來個偷天換日。”
玫妃大概是覺得勝負已定,自言自語地將自己所做的事一一抖落出來,心裏快意非常。
“那皇陵中埋着的,壓根兒就不是什麼長公主。”
“只不過是城東的貧民窟裏一個沒爹沒孃的野種罷了!”
“臣妾大度,本想着畢竟是皇上的骨肉,就讓人扔得遠遠地就算了。”
“可沒想到,這兔崽子居然還敢回來?!”
陷入魔怔的女人兀地回過神來,看着皇帝勾了勾脣角:“陛下也認識的。”
“就是那木斯臣的公主,穆笙呢。”
她理了理皇帝的衣衫,善良體貼道:“陛下放心,臣妾知道你們父女情深。”
“等宇兒繼承大統之後,臣妾就讓長公主下去陪您,讓你們共享天倫之樂,也算是盡了她的孝道了。”
牀上的男人心裏震驚,臉色漲得通紅,擡起手指着她顫個不停:“毒婦!”
“毒婦?”玫妃冷冷一笑,“再毒也毒不過陛下您啊,上位之後就將皇后拋棄,處心積慮地想要將鎮國公府除掉。”
玫妃作爲他的枕邊人多年,又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點內幕的。
這個皇帝,看似多情,實則最爲無情。
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就想着將結髮妻子的家族根除,絲毫沒有考慮過正妻與嫡子的處境。
就在這時,玫瑰宮的殿門突然打開。
李嬤嬤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她低垂着頭,彷彿沒有看到癱在牀上一動不能動的九五之尊。
“娘娘,貴公公傳話,說二皇子即刻就到。”
祁靖宇此時正在外面指揮着部下跟太子的人馬纏鬥在一起。
太子雖然有皇家護衛助力,但是面對二皇子這些年來部署的私兵,依舊落了下風。
玫妃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拿過桌面放置的一卷明黃色升值,將其展開放到皇帝眼底,將沾了墨的毛筆不由分說地塞到他手裏。
“陛下,您還是快點動筆吧。”
“等宇兒來了,就不是臣妾這麼好說話了。”
話音剛落下,被提起的人就從殿門口大步走來。
祁靖宇臉上再不復那溫潤如玉的清心貴公子模樣,轉而代之的是大權將握的意氣風發。
“母妃,詔書擬好了嗎?”
“逆、逆子!”
聞言,少年將視線投向牀上,看着一直疼愛自己的父皇眼裏的嫌棄與恨意不加掩飾。
“父皇,您年紀大了,是時候退位了。”
“放心,皇兄隨後就跟着您去。”
皇帝的目光一一掠過面前的衆人,眼裏悔恨交加,他這些年都養了一羣什麼樣兒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