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之後好似都沒什麼變化，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只是那沈爺爺和他的老管家再也沒來過了。
還有葉笙覺得沈時佑好像經常自己一個人出去花園打電話，神情凝重，一聊就是大半小時。
回來之後似乎也比以往更加沉默了。
中考的前一天晚上，女孩坐在花園的鞦韆上，身後的少年輕輕搖着，眉眼間的淡漠在瞧見女孩兒愜意地晃動着雙腿時煙消雲散，脣角輕輕勾起。
夏夜的風吹拂，帶起一陣陣花香，四周靜謐平和，遠處的樹上時而傳來幾聲蟬鳴。
那隻邊牧趴在一旁眯着眼彷彿在閉目養神。
“哥哥。”女孩軟軟地叫道。
少年垂首看她：“嗯？”
女孩突然又不說話了，沈時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她的下文，手上的動作依舊。
葉笙垂着眼睫，出神地看着旁邊那隻陪伴了他們很久很久的邊牧，往日裏明亮的雙眸在黑夜下透着幾分黯淡。
“哥哥中考後打算做什麼？”
這句問話其實很奇怪，正常人中考完不就是待在家，該幹嘛幹嘛。
或者跟以往一樣的寒暑假一樣，兄妹兩人要麼一整天待在家裏，要麼出去玩玩兒，左右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都是不嫌悶的。
然而少年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頓，握着麻繩的力道收緊，過了半晌才聲音沙啞道：“不做什麼，待在家裏。”
女孩“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可清雋的少年卻抿着脣，神色有些緊張地看着女孩的頭頂，少頃道：“笙笙會一直記得哥哥嗎？”
他終於是忍不住問了。
怎麼能忍住呢？他這麼害怕……
明明是商量好先不告訴她的，但他卻總是害怕女孩會不會忘了自己。
恐懼的心情沒有一天不啃噬着心臟，以至於每天都愈發黏着少女，視線總是追着人走。
他知道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了，可沒辦法，很快……
少女沉默了一下，俏皮晃動的雙腿也逐漸停了下來，乖巧地搭在地上。
身後的少年面色愈發緊繃，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胸腔中的一顆心被翻來覆去地炙烤着，難受到極點。
——“會”
女孩明豔的小臉轉過來，柔順的長髮隨着動作甩動披散在腦後，一雙明眸水潤透亮，在瑩白的月光襯托下倒映着一人的身影。
“我會的，”少女的脣角揚起，眉眼彎彎，小小的酒窩使她整個人看起來俏皮又柔軟，“我會一直記得哥哥。”
她突然又情緒低落起來，輕輕地牽着少年的衣襬，垂着頭蔫蔫地懇求：“哥哥也不要忘了牧牧。”
牧牧是那隻邊牧。
那隻邊牧聽到‘自己’的名字，睜開眼睛期待地往這邊看。
只見少年看也不看自己，徑直蹲下，微仰起頭注視女孩，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道：“哥哥一定不會忘記。”
皓月：“……”那殿下您倒是看我一眼啊！
女孩紅着耳尖，又吶吶地問：“那、那會經常來看它嗎？”
沈時佑笑了，在女孩的耳尖變得更紅之前收斂了笑意，傾身上前將瘦小的女孩攬在懷裏，忍不住抱得更緊，像是要刻在骨子裏一樣。
“會——哥哥最不捨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