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跟他父親一樣沉默寡言的少年指尖微動,破天荒地應了一聲。
等到紀母出去打電話的時候,如山一般挺拔穩重的男人站在病房裏,看着自己的兒子蒼白的容顏沒什麼表情。
病房裏是一片詭異的沉默。
偏偏這兩人心性堅毅涼薄,大概又是習慣了這般兩廂無話,因此似乎對這冷冽的氣氛毫無察覺。
直到那成熟偉岸的男人率先開了口
“你認識那丫頭?”
紀修平指的是葉笙。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紀佑年外冷心也冷,以他的性子,別說關心有誰來探望過了,怎麼可能將一個若干年前不算玩伴的玩伴記在心上。
就是那女人被兒子甦醒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罷了。
薑還是老的辣,更何況是堂堂紀氏當家掌權人,眼睛更是毒辣。
紀佑年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打算隱瞞,避重就輕地回了一句“學校裏見過。”
還有在顧家。
這個病房裏。
還有學校附近的咖啡廳。
到處都是他這幾個月跟小姑娘一起共處的場景。
他們是見過,還朝夕相處了。
叮幸福值86
少年勾了勾脣角,眉眼間冷漠褪去,罕見的溫柔和煦蔓延開來,整個人不再是不食人間煙火冷冰冰的模樣。
雖然過去了快兩個星期的時間,但是他這期間一直是在沉睡着。
對紀佑年來說,只不過是一覺睡醒,而窩在少女手心裏的那些時光彷若昨日……
他斂下眼睫,嘴角的一絲笑容淡去,恢復成以往那冰山模樣。
他想她了。
紀修平雖然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但是紀佑年一向做事有分寸讓人省心,也就不再多管了。
……
紀母很快打完電話回來。
少年一直等着她回來沒休息,心裏總有股不祥的預感。
而這股不祥的預感在看到自己母親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推開門走進來時升到了制高點。
果然
“小雨病了,他們暫時過不來。”
紀母手裏還握着手機,屏幕半暗,還在剛剛通話結束的頁面。
少年的長睫一顫,幾乎是立刻擡起頭,語氣比平時要快幾分:“她病了?”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雖然有些軟綿,但被顧家養得很好,很健康。
怎麼說病就病……
“不是普通感冒,是去學校秋令營的時候暈倒在雪山上了。”
她又補充道:“都燒糊塗了,昏睡了好幾天。”
紀母想着小姑娘小小團的一隻卻遭了這麼大罪,這會兒心裏可是心疼極了。
紀佑年的心狠狠一顫,潔白無瑕的被單被他指節分明的大掌攥出了幾道褶皺,跟牀尾整整齊齊鋪在那兒的對比鮮明。
到底在他沉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她怎麼會暈在雪地裏……
紀佑年從來沒有後悔過什麼事情。
可這一刻,他卻無比懊悔那個時候自己沒有陪在女孩身邊,沒有護她周全。
“安排我出院。”
少年終於失了穩重,再也做不到像剛剛那樣粉飾太平。
“哎等等”
高貴端莊的婦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