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從最後的大戰中脫身而去,
我曾見過諸天神佛魔妖隕落,
我曾見過一片又一片的宇宙誕生,
我看慣了時間的流逝,
一息又一息,一瞬又一瞬,
百年,千年,萬年,
一個又一個的紀元,
我被遺棄,被時光遺忘,
在我的身上,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只有我,獨有我,卻是不死的我
我曾行走在諸多黑暗之地,
我曾目睹過輝煌大界的消亡,
我失去了一切,爾等永遠無法理解
我活了太久,知道諸天的逝去的隱祕,
那些尋求永生的屍體,會因此焚燒殆盡,
我在枯寂的海里沉眠,見過道路崩潰,見過它被生靈彌補。
我要去尋找一個生靈的足跡,
他在久遠的過去離去,爲了諸天,諸天卻將其遺忘
他太苦了一個人我們那時太弱了啊
”
虛影在感傷,有着無盡的孤獨落寞與遺憾,自顧自的說着那極致遠古的語言,卻是內心的獨白,捧着劍看的模樣,都顯得那麼蕭條孤寂。
這就是你的劍
雙生無言,默默的看着虛影,手中的紅葉劍飄零散去,眼裏卻是有些淡淡憂傷爲了誰而憂這個虛影還是那斬出一條河流的生靈雙生卻是不知
那劍上太複雜了
大聖一衆默默的聽着,內心之中頗有些沉重,這個人太孤獨了那是他們永遠無法理解的孤寂。
看到希望的欣喜現在誰又在乎呢兩位絕世劍者的爭鋒,誰勝誰負,現在又有誰注意到呢
虛影如在苦楚中沉淪,良久之後,才擡起頭,一一掃過大聖一衆,這就是那無恥的玩意無比眷戀的存在啊
“我本不應告訴爾等可爾等對於他很是珍貴爾等是他的光”虛影說着,點了點胸腔的部位,便是如此說着。
大聖一衆無言,互相看了看,皆是知道他說的誰,頗有些沉重,看着虛影重重的點了點頭。
虛影點了點頭,他來到此處的目的已經完成了,應那個無恥玩意的要求,等之後,便會尋找他的足跡繼續上路。
說起來,那無恥的玩意,也很苦啊雖一直沒心沒肺,但好多次遠遠看到他抱着一個屍體,在哭喊悲痛欲絕,有着無盡的眷戀,卻又是那麼的無奈。
那屍體,鮮活無比,有着濃厚的生命氣息,如同活着一般,眼皮依舊緊緊閉着,如在甜甜的鼾睡,可那依舊是死亡,而那無恥的玩意,卻是對此異常珍惜。
但這些話,他沒說。
便又看向面前的麗人,手中的劍已散去,卻是清冷無比,遺世而獨立,氣質超塵,風華絕代,難得一見的麗人
“他的劍我不能給但我的劍可以給不要拒絕雖不是你的劍但可以一用”虛影思緒良久,翻手間便是演化一副圖錄,刻錄着劍的路標,交予雙生。
雙生微皺着眉,有些抗拒,聽虛影如此說道,便不在廢話,伸手接着。
時間過去太久,那些地勢或許早以改變,但大致路線不會錯的。
一尊劍帝,那柄劍也無憾了
“誰在助我誰在阻我誰在攔我我我來助你啊”這一句話,終於是說出來了,卻是破碎虛空,那盡頭一片純白,噴吐着浩蕩混沌氣,殘破古老詭異的青銅殿宇,伴着那古樸嘶啞的號角,時光的孤獨寂寞與遺憾,吱呀吱呀的隱去。
雙生默默看着那漸漸隱去的宮殿,便這麼看着,看着眼裏淡然,卻是緊緊攥着那副路標圖錄,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了”大聖一衆漂浮在宇宙裏,喃喃自語,詭異的殿宇遁去,如從未來過一般,未留下過任何痕跡。
那一串的省略號,卻是虛影與他們說了一些事情,帶了一些話,他們的心情因此變得好了許多。
“這一位唉”龍五想說些什麼,卻想了許久,未尋到任何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位虛影。
虛影經歷的一切,他們從未經歷過,虛影的遭遇,他們難以理解,比他們想象的要苦上千倍萬倍,他們還是太年輕了
“諸天萬界有這樣的存在,便是一個奇蹟不過,他最後傳的話語,很讓人安心啊”三萬眯着眼睛,卻是高興無比,這比看到答案的希望更讓他高興。
不僅是他,其他的人亦是如此覺得,點了點頭,面帶笑意,高興無比。
質樸的漢子亦是點了點頭,唸唸有詞:“贊”
“回去吧。”雙生轉過頭,素手一翻,圖錄隱去,看着大聖們的安心的樣子,有些話想說,卻又是沒說,就讓它隨風散去吧畢竟,虛影傳的話,亦是讓他感到心安。
散了,那詭異來的突兀,去的也突兀,帶給他們一個大機緣,帶給他們諸多的心安。
“我先走了去找師父報喜”七溪運轉極速,化爲一道流光,急不可耐,哈哈大笑的便往藍星掠去。
“他怎麼了”大聖看着,“咋就如此急不可耐。”
“哦去師父那裏表現表現,沖沖喜”龍五看着七溪遁去的身影,打着哈哈,便是臉不紅心不動盪,炎六也是在一邊點着頭,配合着。
這要是被發現,以後都別想喫瓜了
“哦但總感覺很奇怪啊”三萬有些狐疑,總覺得老七爲着一些其他的目的。
“時間也不早了,早早回去,小師弟的課程可耽擱不得”龍五繼續打着哈哈,便是率先離去,炎六跟上。
大聖和三萬雖有些狐疑,但還是跟了上去,五師弟說的對,小師弟的修煉可耽擱不得
不久之後,七溪從蒼那裏報完喜,一身的輕鬆,悠哉悠哉的往九峯飄。看見師父那想笑不敢笑的模樣,他心中大定。
“這樣做果然沒錯師父當真不注意我藏酒的事了,我都佩服我自己啊哇哈哈哈”便是一陣計謀得逞的大笑。
那黑山上,蒼大喜,眼睛都眯上了,七溪帶過來的消息實在是太讓他意外了,太欣喜了拿酒壺的手都在顫抖。
純白空間內,殿宇跨越虛空來到此處,虛影從殿裏浮現,有莫大的威力在改變他的存在,他逐漸凝實,漸漸浮現出了本來面貌。
這是一個英武的男子,俊朗非凡,劍眉星目,卻是黯淡無光,黑亮垂直的發,如刀刻斧削一般的面容,棱角分明,修長高大卻又不粗獷的身材,披着純黑的衣裳,冷傲孤清,卻又滄桑古樸,孑然獨立間散發的卻是無比的孤寂與遺憾,有漫長時光滑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