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廟再一次被漫漫佛光籠罩,有縹緲出塵的禪聲響起,銅塔開啓,彷彿有九層天在震顫,在接引生人迴歸。
入銅塔的年輕翹楚們漸漸走出,他們像是從古世中穿行而來,衣衫上還纏繞着洪荒的氣息,若神靈出行,每一位都多了些不凡的韻律,像是於苦海中悟出了回頭之法。
銅塔裏面的天地的確很特殊,有佛緣沉浮,有不少好東西,但有人欣喜,有人憂慮與恐懼,有人落寞且想不開,有人不甘。
一些人面色素白,氣息不穩,血氣激盪,帶傷而歸,一些人氣息高漲,黑髮飄飄,一身衣衫乾淨且飄逸,所獲頗豐。
喵九神色平談,渾身散發着朦朧佛光,襯托着他頗爲神聖與安寧,若一位喵喵佛,完全得道了,慈悲爲懷,心與身皆入禪了。
看着他,世界都好似寧靜了。
出來的年輕俊傑看着喵九微微一愣,有那麼一剎那,他們居然想把內心的苦楚哭訴一番,想要在喵九面前認罪懺悔。
“王大橘的狀態……有些詭異。”有一位渾身散發着淡淡光輝的神族生靈驚疑不定,他覺得喵九居然像銅塔裏面的佛影!有着相同的氣質。
“畢竟他沒進去。”有人表示理解,他們在裏面尋造化,結果人家王大橘被擋在了外面,光瞪眼,只能等着,心裏肯定會有些不平衡的。
對古佛大不敬,有那樣的結果太不應該了,是一個損失……還好他們沒去搬石佛。
雖然對喵九不能進入銅塔表示遺憾,但同時都在慶幸,對外的統一口徑便是王大橘搬了佛像,大不敬,所以不讓他進入。
“裏面也不是那麼好待了,但對於他而言,或許會顯得很簡單與容易。”一想起裏面,有人覺得心悸,一陣陣後怕。
視線都匯聚了過來。
喵九心緒一片平淡,如止水一般,不喜不悲,並沒多過在意,都當成浮雲,當成清風,吹不動他。
別看了,我得到的造化肯定比你們厲害。
喵九挺了挺胸膛,也沒怎麼樣,就是有些自信,兩眼透露着些許自信的迷醉。
說是不會說出來的,我自己欣喜就行了。
說出來都怕你們心裏不平衡。
得到了過去經,糊了萬佛鐘,趕了菩提古樹,喵九已經很滿足了,銅塔裏的造化,還能有不朽道器厲害?
喵九面露微笑,眼神居然有如天高的包容與慈悲,他看向這些走出來的年輕生靈,居然看得他們有些不忍,身軀一震。
好好的王大橘,不會被憋壞了吧?
不多久,古廟中又充滿了人氣,一道道眉心閃耀的光輝匯聚一堂,很是燦盛,都是底蘊不凡的年輕生靈。
這時,常勝青從光中走出,他跌跌撞撞,雖然氣息漲了些,但面色慘白,目光飄浮,像是受到了驚嚇。
他看到了喵九,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喵九散發的光暖洋洋的,常勝青想哭,眼眶裏一下子盈滿了淚。
看見這大凶貨,從沒感到這般親切。
裏面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且那兩兇妖幹得就不叫人事。
突然就想在喵九面前哭訴一番。
眼淚都擠出來了。
“回來了。”喵九望着常勝青,微笑道:“怎麼樣??”
小喵佛的笑容,是何其的治癒!
常勝青臉色不好,神情惶恐
,嘴脣發白打着哆嗦,被嚇的不輕,他深吸一口氣,緩了一緩,最後開口說道:“裏面有機緣,有造化,像是一片真正的古老洪荒天地,但也有考驗,見證佛緣,甚至有兇險……”
常勝青舔了舔了嘴脣,有些苦澀與乾涸,他的確得到了些造化,但想起這幾天的經歷都是一陣陣後怕。
得見佛法之地,居然是一片洪荒與苦難,有着非同一般的兇險,一不小心就會殞命,真的會殞命的!
“白天,裏面有人間,卻是最苦最悲的滾滾紅塵,我看到了被衆生剜肉而食的古僧,他們慈悲,他們一心爲世間,卻是含冤而死,留下了血淚,我看到長着黑毛的僧人,像是吞食了大量的血肉,氣息邪惡與不詳,像是地獄的景象……到了晚上,洪荒中,似乎有邪魔作祟,充滿着死亡與淒厲……彷彿善良與慈悲根本沒來過那個世界,但卻是有佛法沉浮其中……”
常勝青打了個激靈,體魄發寒,他戰力不強,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裏面都對他充滿惡意,一不小心就會殞命。
“古佛的弟子,便是在那樣的環境裏得見佛法。”常勝青不得不感慨,這裏面真不是一般人待的。
他在一座洪荒大山裏,看到了死去的古僧,被鑲嵌在山體裏,生前實力不凡,但死在了大荒中,是道崩。
常勝青只想簡單的尋個造化,但這幾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膽,裏面的天地存有光濛濛的生物,像是古孽兇獸,很強很兇,一掌斷山,天驕們都很難阻擋。
“他們倆呢?”喵九一直聽着,常勝青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喵九在這,他似乎有了底氣,情緒平緩。
“我和他們走散了,他們想要去伏擊永夜教的夜天子!”
常勝青神色有些異樣,撒了個慌,什麼走散了,雷鳥與荒虎帶着他走了幾天,尋了些小造化,但有大合計,嫌他礙事,給他找了個特殊的境地就扔下了。
於是,常勝青就獲得了造化,吃了一顆特殊的果實,入了魔障,體驗了他難以忍受的恐懼與驚嚇,光地龍懟着他上天就玩了不知多少遍。
那將是他一生的心理陰影。
不過破了魔障,他的七竅玲瓏心愈發剔透與玲瓏,修爲也是大漲。
喵九聽着,雷鳥與荒虎去削夜天子可以預料到,荒虎進塔前就與他念叨了一陣。
之後發生的事,常勝青就不知曉了,他清醒過來,在那特殊的境地裏又尋到了些祕法,可以祛魔障保真心,對於他煉器而言,有很大的幫助,然後他就被不知啥恐怖可怕的玩意追,然後就是現在,他出來了。
“分散了……”喵九不在詢問,望向銅塔,散發光彩散發愛。
乾坤道宮的年輕人走出來了,一行人身着道袍,梳着道髻,氣質更加的不俗,像是出入山雲間的野鶴。
“大橘道友……”他們看着喵九一怔,而後道:“荒兄和雷兄正與聖子一起,在後面,快出來了。”
“他們倆怎麼樣?”喵九很佛性,卻覺得有些不妙。
“受了一些傷,並無大礙。”
“受傷了?”常勝青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