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這鳥要死了
那東西孤孤單單地卡在角落裏，不知道哪年哪月被人遺忘在這裏。
他拿起來，手指撫摸着弓臂，拉了一下，彈性極佳，弦的韌性也很好，是一把上等的弓。
弦上有點磨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就被擱在這裏了。
他目光在旁邊掃了一眼，便看到了一支箭。
他撿起來，動作行雲流水般將它搭在弓上，兩秒的時間，以非常標準的姿勢瞄準着自家別墅的某個目標——開了一個巴掌寬的窗內。
他聚精會神，眸光一厲。
只聽咻的一聲，那支箭就飛出去，帶着衝擊波，直接躥向那棟別墅。
突然，一隻鳥恰好飛過。
封弦眸色一緊。
下一秒，鳥兒就呈直線落了下去，墜入了草叢內，而那支箭卻直接順着原來的軌跡穿過窗戶，入了他別墅內。
薛寒薛暖驚呆了。
“大哥哥，你打中了！”
薛暖臉色不大好，要哭的樣子，一下子就跑出去：“鳥要死了！”
封弦眉心蹙起。
看着兩孩子奔跑過去的背影，他眼前恍惚，耳邊，魔怔地傳來那年夏末，某道失落的女聲——
“鳥要死了，都是我的錯。”
……
六年前，盛安寺。
封弦數着日子，轉眼，他因爲眼傷，已經在這廟裏待了半月有餘。
一開始確實悶得慌，後來，有個小和尚出現，挺有趣的，也能替他解解悶。
這小“和尚”竟是個女孩子，纔剛滿十三歲，比較調皮。
縱使看不到她的樣子，光憑聲音與做事的風格，他也能猜到，是個古靈精怪的孩子。
前些天，她偷偷來這裏摘柿子，爲了換一盤水果，和他下棋。
臨走前說了會再來，這已經是第五天，也不見個人影。
眼睛暫時看不到，屋內的寂靜，屋外的鳥叫，對比的分外鮮明。
寺內客房都有一股檀香，一開始還好，現在，他聞到只覺得膩味、窒悶。
“於叔。”
門開，老於走進來：“哎，少爺，你有什麼事？是想喫什麼東西了嗎？”
“扶我出去走走。”
在這裏待了十幾天，封弦已經對門外的空間很熟悉，哪裏有障礙物，都知道，偶爾，也不需要老於扶着。
所以，此時聽到這句話，老於就反應過來：“少爺，你想出這院子？”
“先前聽奶奶說這寺廟後山有片竹林，你扶我去那邊走走。”
老於點頭應是，將他帶出去。
儘管看不到景色，聽一聽，也許能解悶。
兩人走出去，午後的陽光，落在封弦眼前白色的紗布上，竟讓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眼裏，泛起了一陣淡淡的疼痛。
“少爺，要不還是回去吧，前陣子襲擊你的人還沒查出來，這要是出了差錯，我如何跟家裏人交代啊。”
封弦擡手，阻斷他的絮叨：“他們不會來的。”
老於看他如此篤定，也不好再說什麼，想着這後山也是常有寺內弟子過去的，就帶着他朝前去。
一路彎彎繞繞，總算是越走越高。
封弦能感覺到空氣的不同，與之前相比，多了一份清新之氣。
耳邊的聲音也豐富起來，鳥叫聲，蟲鳴，風吹落葉，乃至淺淺的水聲，都能聽到。
走了幾步，他腳步突然停住，按着老於的手腕：“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