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吹過,帶走吐出的每一口熱氣,蘇毓康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由擡起頭來,天空是
陰沉着的。
自從那日祭祖之後像是知曉了這悲嗆一樣,便就終日都是這暗沉沉的模樣,有時候甚至是差
點以爲天都會塌下來一樣。
突然一抹透明的白色從天空之中緩慢朝着下面飄絮着,漸漸從虛無縹緲的模樣變大,最後落
入了清澈的瞳孔之中。
蘇毓康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雪花便就立即化爲了淚光中的一點來,消失不見。
他伸出手去接,等到有新的雪花落下的時候,他纔像是猛地回過神來一樣。
成國的皇城,竟然下雪了。
迎着雪花往回走着,等到回到夏侯府的時候,雪已經下的很大了,路上的行人也覺得十分稀
奇,伸出手去接觸着這雪花。
蘇毓康一踏進春日堂中,便就見到了迎接上來的明月。
明月小聲的快速將趙奕歡的事情給彙報了一番,最後還加上了林墨染擔憂的表現來。
“她今日也還做了什麼?”
明月沒有任何停頓的開口道:“王妃今日本來還在研究着藥物,結果突然下起了雪來,王妃
便就去了院子裏面,現在都還沒有回屋呢!
“她在看雪?“蘇毓康低聲重複着,卻又覺得自己應該是想的太多了,隨即便就朝着院子裏面
去了。
還沒有走近,他就看見了一身白衣的林墨染來,站在亭中像是已經與雪景融爲一體了一樣。
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蘇毓康不由有些心悸,擡腳便就快速朝着亨子而去,下意識伸出手
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來。
早就已經發現蘇毓康的林墨染,本來還想着蘇毓康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卻是沒有想到這人竟
然會+分莽撞的上來就抓住自己的手。
“做什麼?“她開口問道,
猜測這人是不是在太后那裏吃了虧,所以纔會有些反常。
想着也是因爲自己的事情纔會如此,林墨染決定稍微的忍耐一下,誰知蘇毓康就像是已經喫
準了林顯染心中的想法一樣,競然是進一步
的伸出手將人直接擁入懷中。
林墨染頓時便就聽見了對方的心跳聲彷彿就在自己耳邊一樣,低聲開口道:“你幹什麼!冷
就回房間裏面去!
這一次蘇毓康卻是沒有快速的離開,反而是越發抱緊了對方,也不管林墨染會不會掙扎的。
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林墨染有些詫異,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推開對方,便就在腦海之
中不斷猶豫起來。
然而就在這猶豫的時間之中,蘇毓康終於是開口講話了。
“我想起了一個女人。
女人!
林顯染頓時露出詫異的神色來,她快速的將自己見過與蘇毓康有關的女人都給回想了一遍,
卻是根本沒有任何頭緒。
除非
是那個女人!
原本還想着掙扎的林墨染算是徹底的放棄了掙扎,她甚至是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脊背,低聲
問道:“是與你十分親密的女人嗎?”
蘇毓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另開口道:“我討厭下雪。”
林墨染頓時便就知曉自己估摸若是已經猜對了,不由嘆息一聲,沒有想到看起來堅不可摧的
蘇毓康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
同時也想到了自己,她被拋棄的那天也是這樣的下雪天,實在是太冷了,若不是她命大的話
根本就不會等到老大來將她撿回去。
隨即又想到了夏侯錚來,若是真的已經犧牲的話,那也算是在這樣的雪天之中。
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的哀愁來。
蘇毓康許久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不由鬆開了一些,結果低頭一看,本來還在安慰自己
的人,卻是更加陰沉,不由覺得好笑。
伸出手點了點鼻頭的位置,低聲道:“不是在安慰我的嗎?怎麼突然之間就自己哀傷起來了?”
林墨染伸出手將對方的手指給打下去,嗤笑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不是說事情由你搞定
的嗎?爲什麼到現在還是不行,我可是沒有太多的時間等着你的。”
“所以呢?你便就打算與趙奕歡一起離開?
”雖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蘇毓康還是被自己的
想法給膈應。
既然林墨染已經是他的未婚妻,那便就會一直是他的未婚妻。
“既然你都已經想到的話,何不快點。
“明日便就可以了,金辰與蝶冀你打算如何處置,若是置之不理的話,很有可能會有人將他
們帶走。
林墨染退後一步,看着四處的白色,你瞭解他們口中的主人嗎?
她對這個背後的人實在是太過好奇,會讓她想到已經死去的父母,若是真的想要明白的話,
怕是要去詢問當年知曉的人。
不瞭解。“蘇毓康倒是說的實話,他十二年前便就前往戰場,那時候根本就沒有這樣一號人
物,若是他的情報沒有錯誤的話,那人的出現時在林墨染父母死去的時候。
這不免讓他有些警惕,關於林墨染的事情他都能夠希望能夠做到最準確。
林墨染嘆息一聲,不過想着自己能夠去查探真相的話,也算是好的,她到現在其實也不敢相
信夏侯錚就那樣死亡了。
莊王在臨走之前親口答應了她的,更何況夏侯錚那麼厲害,加上蘇毓康的消總明明帶來的時
好消息,怎麼會在幾天之內出現變數。
“我想見見蝶翼。“她有
些話想要對她說。
蘇毓康基本就沒有要拒絕林墨染的意思,他並沒有跟着一起回成王府,
反而是留在了夏侯府
中,彷彿是爲了等待什麼一樣。
明月自然是要跟在林墨染的身邊,她撐着一把傘,不是很明白這麼好的時機爲什麼蘇毓康不
陪伴在林墨染的身邊。
只是主子的事情終究不是她一個下人能夠隨意說的。
地牢之中,依舊被關了許久的蝶翼渾身已經變得骯髒,地面上還放着喫食,只是蝶翼就像是
沒有看見一樣,置之不理。
林墨染知道,蝶翼是一心求死,她覺得十分諷刺,從她欺騙自己的時候就是錯誤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