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抽菸，也對煙不感興趣，我是乖寶寶，天地良心，我說的都是實話。”
陸修瑾不置可否，深深吸了口煙後，摁在菸灰缸裏碾滅，從牀上起身，“回醫院。”
回程的途中，路上已經沒多少車了，原本繁華的城市終於有所安靜。
陸修瑾的車速不快，宋顏精神緊繃了一下午，晚上又受了累，這會兒在車上早已抵擋不住睡意，抓着安全帶靠在車窗處睡了過去。
她什麼夢都沒做，睡得特別香，直到臉頰被輕輕拍了兩下，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強撐着睏意，緩緩掀開眼皮，視線裏模模糊糊的一張臉逐漸變得清晰，眼角的淚痣很漂亮，總是讓她想要親一親。
她藉着這股還沒完全清醒的勁兒，憑着本能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眼角落下柔軟的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顏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不過實在有些困，所以沒太在意。
鬆開手，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視線透過車窗往外掃去，是醫院的地下車庫，“原來已經到了，陸修瑾，我們下車吧。”
說完，打着哈欠去解安全帶，手碰到車門的瞬間，身後傳來陸修瑾的聲音，“等等。”
她回過頭，費解的問，“怎麼了”
他轉身，從後面的椅子上拿過一個塑料袋，遞給她，“把這個吃了再上去。”
宋顏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麼東西”
陸修瑾沒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狹長的一雙眼，幽深不見底，讓她又有些看不明白的同時，心裏衍生出一股不太好受的滋味。
她接過塑料袋，看到另一邊印着康華大藥房五個字時，她終於知道那種不太好的滋味從何而來。
宋顏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女，裏面裝的什麼她心知肚明，她幾乎是僵直着手指打開的塑料袋，果不其然，一盒毓婷，一瓶礦泉水。
如果說半個小時前她在天堂，那麼現在就如墜地獄，涼意順着那塑料袋爬上了指尖，密密麻麻的遍佈全身。
這時候，她哪裏還有半點瞌睡，早就被潑了冷水一樣，清醒透了頂。
其實人之常情，她真沒什麼可難受的，至少他和陸修瑾的發展已經很快了，她該感到高興纔是，但是，她還是有些控制不住。
可能是落差感太大吧，畢竟當年她偷偷吃藥，被陸修瑾發現的時候，他還大發雷霆，而現在，他親手把藥遞給了自己。
“陸修瑾，我”
她對上他的眼，喉間微微哽咽，“我能不能不喫”
他不說話，她卻仍舊垂死掙扎，“吃藥對身體不好，而且”
“而且，我以前受過傷，體寒，醫生說，我很難懷孕。”
話音落下，車廂裏沉默了。
不過短短兩三秒，男人的聲音響起，“如果呢”
他陳述事實，“再小的機率，也是有可能的。”
“那”她斂了斂眉，“那我生下來，不可以嗎”
“給布丁添個弟弟妹妹，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