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是兩隻受傷的刺蝟,都很不得把全身的刺,都扎到對方身上去,只是到最後,卻不知道鮮血淋漓的到底是誰的心。
“你要找江媛媛也好,林筱也罷,都隨便你,我也不會攔着你,你愛怎樣就怎樣,我有管過你嗎”
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笑了出來,笑容裏卻透着淡淡的自嘲與淒涼,“宋顏,我錯了。”
他明明很努力了,他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回來。
不管遇到了什麼事,他都回來,喝多了爬也要爬回來。
到最後只換來我不想給你生孩子怎麼了
你要找江媛媛也好,林筱也罷,愛怎樣就怎樣,我有管過你嗎
是,她說得沒錯,她從來不在乎他,有什麼心思去管他呢
但凡她有一點在乎,他也不至於什麼都憋着不說,就怕得到的是一場笑話,沒想到結果還是一場笑話。
這個孩子對於他而言意味着什麼,她永遠都不會懂。
嘴脣的煙抖了又抖,終於掉了下去。
腳步不受自控的往後退去,“到現在我才終於知道,我錯了。”
“宋顏,以後我再也不碰你了。”
“我他媽的這輩子都不碰你了,可以了嗎”
說完這句話,他掉頭就走了。
宋顏伸手抓了抓,手心裏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抓到。
她覺得痛到了極致,好像心口有塊肉被挖了。
不,挖的不是什麼肉,而是她的整顆心臟。
她疼得嗚嗚的哭,哭到噁心,抱着馬桶搜腸刮肚的吐,吐到昏天暗地。
走出房間,陸修瑾才發現自己在發抖,連包煙都掏不出來了。
全身無力的靠在牆壁上,不知道緩了多久,才恢復了些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白色的煙霧從口腔和鼻息裏散開,可一向依賴的香菸,卻怎麼都紓解不了他心中的煩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拿出手機,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撥了出去,對方也已經接聽了。
陸修瑾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把孩子生下來吧。”
電話彼端,女人的聲音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阿修,我就知道,你不會捨得不要我們的。”
“嗯,掛了。”
掛斷電話,再次撥出了一個號碼,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你說的,我都答應。”
深深吸了口煙,走下樓梯。
霜兒端着湯碗迎面而來,微笑着道,“先生,雞湯已經熬好了,我照你說的,把油都去幹淨了,不會讓太太覺得膩。”
“我這就給太太端上去,太太一定會多喝一點的,先生你儘管放心。”
男人看了一眼雞湯,“倒掉吧。”
“什、什麼”
霜兒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以後藥也不用再煎。”
“爲什麼呢”
“不需要了。”
什麼叫不需要了
霜兒還想問什麼,男人卻已經離開。
回過身看去,是錯覺嗎
爲什麼感覺先生的背影,那麼孤寂悲涼呢
就彷彿這世上沒有人會懂他。
霜兒摳破頭皮都沒有想通,先生到底怎麼了
先前還好端端,難道這麼短的功夫就又跟太太吵架了
林筱回來了,宋顏知道,她們一定還會再有糾結,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宋顏,我們見一面,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