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你怎麼着，你還能掐死我不成”
“承認吧，你其實也好這一口，要不然你也不至於這麼煩我了，還得每天半夜趕回來睡我。”
“陸修瑾，咱們都賤，都是一路人，誰都沒資格說誰”
他瞪着她，像在瞪着一個劊子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給我閉嘴，閉嘴”
到這個時候，她已經毫無畏懼了，“我偏不，我”
脖子猝然被掐住，力道大的驚人，宋顏頓時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他的手指關節掐得泛白，急促的呼吸拂在她的臉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擠出來，“你以爲我真不敢掐死你嗯”
“我提醒過你很多遍了，不要惹我不要惹我，你爲什麼就是不聽話”
“宋顏，你爲什麼這麼不聽話”
宋顏無法呼吸，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聚在了臉上，憋得臉色脹紅，整個腦袋都是脹痛的，血管突突跳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周圍的嘈雜卻越來越模糊。
只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尖叫，“要出人命了”
“快，快打報警電話”
還有人焦急相勸，“姑娘，認個錯吧，這種男人不能硬碰硬的”
“姑娘，快認錯，男人在氣頭上，都是沒理智的。”
認錯嗎
不要，她不要，她沒有錯。
唐墨救過他，她只是和唐墨喫個宵夜而已，有什麼錯
錯的是陸修瑾
好難受，世界彷彿在眼中扭曲。
他可怕的表情也在眼中扭曲。
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宋顏，你說過的，我要是生你的氣，你肯定不跟我硬碰硬，你要死乞白賴的賴着我，抱着我，直到我不生氣爲止。”
“你爲什麼總是這樣，說的話永遠都不做到”
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做不到爲什麼要說，爲什麼永遠都是這麼不負責任”
“你現在爲什麼不賴着我，爲什麼不抱着我”
他是那樣的歇斯底里。
面容越發恐怖扭曲。
宋顏心裏發酸，鼻子發酸，眼睛也發酸。
她知道，他在給她最後的臺階下。
如果她肯順着下，他一定不忍心的。
只要她現在服軟，現在抱抱他，他說不定就消氣了，就不跟她計較了。
脣角艱難的扯出了弧度。
失魂落魄的笑。
可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什麼沒有感情的商品，她也會難受，她也會生氣，她也有需要安慰，需要哄哄的時候。
她真的很好哄的，給她點甜頭，她就高興得歡天喜地，找不着東南西北了，可陸修瑾什麼時候肯先哄哄她了什麼時候肯先抱抱她了肯先服個軟了
每一次的每一次，都是她在低三下氣，沒臉沒皮，就差沒去跪舔他了。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平等，她沒有奢望過平等，但至少不要這樣不把她當人看。
這一次，她不想再遵從他了，不想認輸。
索性閉上眼睛，倔強的不去看他，倔強的不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