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附屬醫院。
整個身體的疼痛不斷傳達到神經末梢。
好疼
宋顏難受的撐開了眼皮。
入目的屋頂,一片雪白。
鼻息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不用思考她都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可是,她爲什麼會在醫院中醒來
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下一秒,記憶蜂擁而至。
從記者招待會被安子皓放鴿子開始,然後是江媛媛的粉絲失控衝上發言臺對她拳打腳踢,鞋跟踩過她的手背,到最後
整個腦子裏只剩下了一句話。
陸修瑾他,回來了
“陸”
乾涸的脣角微微掀動,剛醒來的嗓音沙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卻聽見幾米開外傳來男人的聲音,像是在跟誰打電話。
宋顏忍着疼,從牀上掙扎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纏着繃帶,差不多隻露出了一張臉,和正在輸液的左手背。
冰冷的液體順着管道滴落,流入她的血管中,她擡眸往聲源處望去。
男人站在窗前身形筆直,單手抄在褲袋裏,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正和人通話,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他的側臉和低垂的眉眼。
深秋的陽光從窗戶落進來,好似在他的髮絲上鍍了淡淡的一絨邊,襯得他眼角的淚痣越發撩,整個人都彷彿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他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只是上面的褶皺很明顯,下巴處隱約有青白的胡茬冒了出來,和往日的一絲不苟大相庭徑。
醒來後,看到他守在她的病房裏,讓她彷彿有一種錯覺,她心心念唸的少年終於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
可她偏偏比誰都清楚,她的少年早就死了,死在了八年前的那場地震裏,而現在身姿挺拔站在窗戶前的男人,是陸修瑾。
陸家唯一的繼承人,亞歐集團的執行總裁陸修瑾
宋顏只覺得胸口一窒,全身疼得無從適應,眼淚不知不覺順着眼角滑落。
而陸修瑾並未察覺,只是聽着電話那端馮錚的彙報,“陸總,安子皓和劉宗我們還沒動手,他們就都已經招了。”
“這件事的確跟宋小姐無關,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在挖坑,引宋小姐往裏跳,當然,始作俑者還是江媛媛。”
“視頻我已經錄好了,馬上傳到你手機上,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狹長的眼眯了一度,眼底有寒氣涌入,“替我好好招待一下安子皓和劉宗。”
“是”
“別讓臉上掛彩就行。”
馮錚猶豫着問,“那江媛媛呢”
陸修瑾薄脣微動,嗓音明顯帶着冷意,“先關她兩天再說。”
馮錚回,“是,陸總”
不經意的擡眸,陸修瑾掃到了病牀上的身影,目光有瞬間的停滯,神情複雜的難以分辨。
轉眼間,恢復如常,“我先掛了。”
合上手機,他舉步走過來,拉開一張椅子坐在了她的病牀邊,眉間隱約帶着痕跡,眼底有一圈淤青,像是很長時間沒有休息好。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闖這麼大的禍,等着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你還有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