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
李長歌先是作死般地輕咳兩聲,翻了一個白眼,緊接着露出禮貌的微笑:“沒想到,一年不見,大佬變得更加幽默了。”
織田舞提起了刀,尚未出鞘。
她懷疑這又是一個私生女。
寧右緊了緊脖子上的蝴蝶結領帶,微笑道:“看破不說破。”
蕭楚兒用力搖頭:“我不信。”
“咳咳。”李開雖然覺得會長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但他思索片刻後,恍然大悟,先是撇了撇一旁黏着爸爸不放手的雪兒,再看了看默不作聲的織田舞和莫莉,李開秒懂:“我覺得她應該是會長的……乾妹妹之類的。”
李二胖沒繼承他爹的人情世故,反倒心直口快、心直口快、心直口快:“你咋的,又哪裏整一個私生女回來?”
李修奇小聲嘀咕:“其實吧…我們也能理解會長的心情,畢竟一年了,該有的都有了,這不奇怪,可會長總得找一個更靠譜的理由不是?”
所有人都不信。
其實不信纔是正常的反應。
有“雪兒”的前車之鑑,他們更寧願相信這是會長又多一位“私生女”。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爸生子,子生孫,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男人嘛,很正常。
可讓李二胖痛心疾首的是,你別老盯着野花去採,窩邊草光養着不摘啊!
暴殄天物吶!
衆人的反應,蛐蛐的神看在眼裏。
她怒了。
小希捏了捏粉拳,面無表情地和伊凜交換了一個眼神:“我能揍他們麼?”
伊凜納悶反問:“現在已經‘開始’了,你出手不會違規?”
“放心,不打死就不會。”
“成,”伊凜指了指李二胖:“就他吧。”
小希笑眯眯地走向李二胖,後者聽着伊凜和小希那故意沒有隱瞞的對話,先是覺得【危】,但他還沒來得及提問,小希便伸手往李二胖腦袋上輕輕一拍。
“啪。”
接下來詭異的一幕令衆人毛骨悚然,只見小希一巴掌拍下去後,李二胖那圓滾滾的腦袋,猶如柔軟的麪糰般,被拍成了一張薄餅。而李二胖的眼睛鼻子嘴巴全擠在一塊,歪歪扭扭,跟沒熟透的煎餅上,那深深淺淺的褶子眼兒。
蘇小素:“胖兒!”
李開:“我兒啊!”
與李二胖關係最爲密切的二人,一看小胖子的腦袋被“拍扁”了,又驚又怒。伊凜卻微笑地擺擺手:“彆着急。”手掌一擡,隔空虛按,輕鬆將二人壓回座位上。
“呼呼呼……呼呼呼……”
被拍扁了腦袋的李二胖沒死,他手忙腳亂地摸了摸自己的薄餅頭,發出奇怪的聲音。
“嘻嘻嘻,開個玩笑嘛。”小希伸手像是搓麪糰似的,三下五除二將李二胖的腦袋重新捏圓。
“小希,你把他們嚇着了。”小希懷裏的小烏嬌滴滴地吐槽。
衆人這才發現,這自稱是“神”的姑娘,懷裏抱着一隻人偶,居然會說話。
李二胖坐回位置上,驚魂未定地摸了摸“恢復緊緻”的胖臉,他顧不上抱怨了,而是喫驚地看着小希,頓覺口乾舌燥:“她……她,她真的是神?”
“小胖子,你怎麼就不信呢?”人偶小烏飄在半空,玲瓏小魚嘴兒一張一合,兩手叉着小蠻腰:“神而已,你、伱、還有你,你們又不是沒見過。”
小烏分別指着寧右,蕭楚兒,李二胖三人,他們當年就是“狗與勇者”的忠實隊友。
“你……請問閣下有何逼格?”口無遮攔的李二胖差點說出“你這貨又是誰”,但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鑑,求生欲猛漲後,李二胖瞬間改口。
小烏立即變了一副口吻,學着當年扮演“素素”的口吻,惟妙惟肖地說:
“神劍,素素,”
“遵從召喚而來。”
“我問你,”
“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李二胖目瞪口呆,咣噹一聲,胖胖的身軀砸壞了屁股下的凳子,坐在地上。
……
在“李二胖的頭先扁後圓”這出鬧劇後,在場所有核心成員,不信得信,信也得信。
他們可不想當着所有人的面,被搓圓捏扁。
太丟人了。
瞧那李二胖,都窩在“縮水”的素萌懷裏,撒嬌哭訴。
唰唰唰。
馬大師發揮了專業素養,開始掏出紙筆,忠實記錄。
在這一年裏,馬大師的收集情報能力,讓他成爲了天啓公會的中流砥柱。
李開深知此人脾性,即便馬大師是天啓公會的人,他也從來不會白嫖馬大師的情報。對付馬大師李開僅用一招:給錢。李開這種做法將馬大師牢牢綁在了天啓公會的戰車上。
言歸正傳。
小希,小烏,眼下之意,在場有兩個神。
不甘寂寞的格林默默舉着翅膀。
唰。
所有人忍不住咕咚一下,吞了一口唾沫。
在經歷了前面爆炸信息的衝擊後,即便伊凜肩膀上再站着一個神,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伊凜按下了格林的粉色小翅膀,輕輕搖頭,失意格林別囂張,這時候當什麼凸頭鳥呢。
……
伊凜開始發言,衆人安靜傾聽。
他從自己踏入門扉後開始說起,省去了和夏如雪的經歷,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後,便說:
“我在那個試煉裏,被‘監察者’所殺死,進入了地獄。我想你們應該都在試煉裏,遇見過‘亡靈’,而地獄,就是亡靈的聚集地。”
“在地獄裏,我大約經歷了幾千次任務,嗯,有點難,不過我活着回來了。不過回來的時間點,是十年前,在四座塔降臨之前。”
“我以‘GM’的身份,隱藏起來,暗中佈局。終於,在三天前,我殺死了監察者,讓一切走回‘正軌’。”
伊凜的說明裏,省去了很多內容,但光是“省略版”的說明,都蘊涵了許多信息。突如其來的信息量,讓衆人陷入沉思中,默默消化。
“所以說,莫老一直都知道,世界上,其實存在着兩個會長?”沉默後,李開想通了一部分,扭頭問老神在在的莫人敵。
莫人敵點點頭:“呵呵,他是老夫的老朋友了。”
莫莉一聽,垂頭喪氣耷拉着腦袋,鬱悶地在桌子上畫圈圈。
李開深深吸了一口氣,震聲:“原來如此。這些年許多奇怪之處,都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