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
六米長的血焰片翼,在陽光下,如完美的結晶般,再次流動,回輸伊凜體內。這些都是寶貴的血,可不能浪費。
伊凜俯瞰雪原,看着如被導彈轟炸了一輪的雪山地帶,他暗暗慚愧,這次是不是玩得太過分了。
這時。
咚!
一個砂鍋大的拳頭從雪裏砸出,砸出了一個大洞,鼻青臉腫的莫人敵從幾米厚的積雪下方爬了出來。
“你不是說拳拳到肉?”
莫人敵瞪着漂浮在空中的伊凜,很是憋屈。
“對啊,刺客就是這麼玩的啊。”伊凜理所當然地回答,他飄到莫人敵身邊,將莫人敵“啵”地一下從雪裏拔出,然後問:“突破了沒?”
莫人敵不顧臉上的狼狽,仔細感覺了片刻,鬱悶搖頭:“沒呢。”
他總感覺差了點意思。
“你小子藏了不少哇,這就是你的真正實力?”
莫人敵回想起剛纔的對戰,雖然過程有些憋屈,但能酣暢淋漓地打一場,仍讓他回味無窮。
伊凜打他是拳拳到肉,可莫人敵打伊凜時,總感覺每一拳都捶在了厚厚的甲上,爽是爽了,但總有一點點不得勁兒。
看來,在這小子身上尋求突破契機,理想幻滅。
“嗯,差不多。”伊凜老老實實回答,的確差不多,莫人敵只差一點點就能把伊凜的大招給逼出來了。莫人敵鬱悶,可伊凜更鬱悶,別看莫人敵此刻鼻青臉腫慘兮兮的,但實則都是皮外傷,可見莫人敵的抗揍能力是拉滿的。
“這就是‘傳奇’。”伊凜第一次在莫人敵面前,展現屬於傳奇級別的真正實力。
莫人敵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他眼中興奮的光芒尚未消散。這次被伊凜“拳拳到肉”錘了一次,不但沒有讓莫人敵氣餒,這反而讓他窺見了更高層次的冰山一角,興奮不已:“老弟,你說,十年後出現的那幾個傢伙,也有你這水平?”
伊凜點點頭,他沒有否認。
他的硬件實力早已達到了“天啓騎士”的水平。
在地獄中,他單殺了失去“候補騎士”光環的「候補騎士」——巴瑟梅羅·迪倫,輕輕鬆鬆,一招秒殺。
但現在伊凜所擔心的是,當他們真正以“天啓騎士”降臨的時候,會被諸神加載“天啓模組”,更上一層樓。
看着莫人敵悶悶低頭,在思索。
伊凜想起了一個故人說過的話,他便原封不動地告訴莫人敵:“我記得有一招無堅不摧的劍法,叫做‘千錘百煉的極致’,每天揮劍一萬次,經久不懈,堅持十年,無敵可成。”
莫人敵恍然大悟。
原來還有這種“修煉神功”的辦法。
學會了學會了。
莫人敵連忙點頭:“如此樸實無華,返璞歸真的方式,頗合老夫心意,不妨一試。”
……
轉眼,伊凜成爲“公務員”過了一年。
2113年2月。
凜冬將至。
早起的鳥兒沒蟲喫。
南方沒有下雪,純純的冷。
伊凜從小希處出來,日常抱抱,打卡,給報表。
他想起莫莉喜歡上喝不同品牌的咖啡,便在這邊順帶捎了一些,返回首都。
首都陰雲密佈,天氣不好。
咚!
咚!
咚!
剛進莫宅,便聽到了一陣陣沉悶的打鐵聲,從院子裏傳出。
莫人敵正在打鐵。
嗯,準確來說,是在用最堅硬的合金鐵樁練拳。
別人打的都是木樁,他打鐵,不愧是莫人敵。
莫人敵信了伊凜的鬼話,他給自己制定了嚴謹的“科學進化”方案,每天用合金鐵樁練拳一萬次,練腿一萬次,負重倒立四小時。
伊凜甚至將吐納呼吸的訣竅告訴了莫人敵。
哪怕這個世界不存在“靈氣”,但科學的吐納方式的好處,是潛移默化的。
所以,練拳成爲了莫人敵的日常。
“萌萌呢?”
伊凜提着兩大袋子不同包裝的咖啡,問。
“她說不想回來。”
咚咚咚咚!
莫人敵一邊板着臉說着,一邊對金屬樁子重拳出擊,在莫人敵發力下,附近的地面與建築彷彿都在害怕,瑟瑟發抖。
“喲?想孫女了?”
伊凜壞笑着,戳了戳老莫的腰。
“呸!老夫樂得清閒。”
莫人敵搖頭,嘴硬道。
“那我給萌萌帶的禮物就放這裏了,我去學校裏看看她。”伊凜將兩袋咖啡放在屋內,沒有理會欲言又止的老朋友,一個圈圈畫出,他離開莫宅。
莫人敵眼睜睜看着那個誘人的圈圈由小變大,再由大變小,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跟上去,默默捶着面前的鐵樁。
咚咚咚咚咚!
一套連招後,合金鐵樁被莫人敵打斷了。
突然。
伊凜的腦袋從一個憑空出現的迷你小傳送門伸出:“真不一起去?”
“給老夫滾!”
轟!
莫人敵憤怒地將合金樁一腳踩入地底。
……
伊凜仍穿着復古的長袍。
他定做了好幾件,這一件是淡青色的。
雖然當年夏如雪曾說,師兄穿白袍子更耐看。但人總不能整天穿同一件衣服不是?
伊凜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毫無痕跡地融入人羣中。
【如影隨形】已轉變成了伊凜的被動技能,他走在路上,存在感歸零。
放寒假,學校里人不多,莫莉留守宿舍。
伊凜第一次進女生宿舍,覺得莫名地新鮮。莫莉的宿舍是單人間,不存在什麼狗血的劇情,比如看見了莫莉舍友正在換衣服然後什麼什麼“你既然都看見了”之類的。伊凜上前,敲敲門。
等了一分鐘,無人開門。
伊凜覺得直接闖進去不太好,於是頗有耐心地繼續敲,敲,敲。
“阿姨,我都說了多少回了,我拿到了學校方的申請可以在假期間留校——”
莫莉以爲是宿管阿姨,穿着平平無奇的小背心出來開門,兩個小凸點兒隔着背心顯得圓潤別緻。
小莫莉可能是剛起牀,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那亂糟糟的頭髮和潘正義能有一拼。她一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吊帶滑到了一邊,露出鎖骨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