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在座三萬人中。
有不少人是和天啓公會有過摩擦的。
無論是在現實裏,還是在試煉中。
但當伊凜用這種低調且奢華的方式登場時。
無論是有意見的,還是在爭吵的,或是在喫瓜的,所有人,一瞬間,安靜下來。
整個會場,一片肅靜。
彷彿這一位穿着黑色魔術師長袍的男人,身上帶着一種奇異的魔力。
他哪怕表情再平靜、再慈祥、再舒緩,也能在一個照面,嚇得人家不敢輕舉妄動。
真不愧是天啓公會會長!
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有人回過神後,心中又驚又懼。
伊凜平靜的目光,環視全場。
三萬人,整整三萬人。
他站在十米高臺上,看着一張張陌生的臉,忽然有種開演唱會的錯覺。
曾幾何時,他能想到自己有一天,站在這個位置上,以資深者的身份,爲這些人傳道解惑?
也許沒有神代的經歷,也不會出現這一幕。
人類,總是習慣於將自私的一面展現出來。
當一個人能做到真正的“無私”事,便能稱得上是一位“英雄”或“偉人”了。
但自己是英雄或偉人嗎?
伊凜捫心自問。
這個問題沒有讓他糾結太久。
幾乎是在問出問題的同時,伊凜便自己得出了答案。
我不是。
我只是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瞭解更多世界的祕辛與殘酷罷了。
最終,我還是爲了我自己。
伊凜擡起頭,在短暫的唏噓感慨後,於一片死寂中,開始發言。
“我想在座當中,有的人恨着這個公會,有的人不瞭解這個公會,有的人想加入這個公會。”
“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天在這裏,我負責告訴你們一些微不足道的經驗。我今天在乎的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經驗,是否能在事後,稍微提升一下你們的實力。”
“也許有的人會在想,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真有人會那麼好心嗎?我的答案是……沒有。但我有我的目的,你們也無需知道,最終能否得到好處,還是看你們自己本身。”
伊凜的一番開場白,直接戳到了衆人內心深處。
是啊,
有人懷疑,有人疑惑,有人抱着將信將疑、買不了喫虧買不了上當的心思,來到此處。
伊凜的話直接捅清楚,說明白了。
簡而言之就是,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力本身。
人羣中,有人暗暗點頭。伊凜說得在理。
伊凜注意着三萬人的反應,微微一笑,大咧咧地於高臺上坐下。
只見他雙腕盪出不同顏色的光帶,一道道白茫茫的軌跡,在高空浮現,轉眼後,光芒勾勒成型,是三幅人體圖。
這一手,又鎮住了不少人。明眼人都看出,伊凜這一手技巧,說是障眼法也好,說是技能也好,總之絕不是藉助某種科技完成的,而是伊凜的能力本身。於是有不少看出門道的人,乖乖閉上了嘴巴,側耳傾聽。
伊凜繼續說道。
“我們這一類人,歸其根本,其實都是‘進化者’。”
“無論是精神側、力量側、敏捷側,無論你在試煉中,得到的是技能,還是領悟了某種強化,其實都是在用各種方式,在塔的輔助下,完成一次次強化。”
“可你們別忘了,屬性屬性,只是一個側面標準,進化的本質,在於……人。”
“在聽後續內容時,有一個概念,你們首先要理解。”
“什麼是人。”
“人類的力量,是擁有極限的。這個極限,限制了人類本身,當人類在某個領域中,達到了極限,再也無法進步一點半點時,人類所觸碰到的這個‘極限’,稱之爲‘鎖’。”
“是這個‘鎖’,限制了人類踏入‘超凡’。”
“那麼問題來了,該如何解開限制人類繼續往下進化的‘鎖’?”
伊凜真不愧是精神側。
講解起來,條理清晰,由淺入深。
他一點點地爲三萬人講述,屬性鎖的存在,以及三種類型的使徒,如何突破這一層鎖的要點。
一開始仍抱有疑慮的衆人,在伊凜的敘說中,漸漸沉醉其中。
他們都不是菜鳥。
也不是萌新。
事實上,伊凜的講座,並不是針對萌新如何在試煉中存活的。
而是,針對面臨鎖的困擾,或是已經卡在這一個瓶頸中,不再寸進的資深者們,如何抵達下一步境界。
他們稍微一聽就明白了。
乾貨!
伊凜的每一字每一句裏,都滿是乾貨,全無摻水。
有的人根本不清楚突破鎖的方法,一直深深苦惱,可伊凜這麼一提,他們便隱隱找到了方向。
在試煉中,卡在瓶頸的資深者,一般情況下,不會再於瓶頸屬性那一項上,獲得任何強化。
這也是爲什麼十年來,一步步強化,最終走到瓶頸的人多不勝數、可最終能突破這一重鎖、抵達超凡的人,寥寥無幾的原因。
一是不得其門而入,二是還沒來得及進門,就死在了試煉中。
整整兩個小時,伊凜沒有停頓。
他結合圖片與文字,在半空中,用簡單的小法術,讓他將的理論更加一目瞭然。
漸漸地,不少人暗暗爲這位會長的學識感覺到心驚駭然。
你說堂堂一位精神側使徒,瞭解精神側的突破方式也就算了,大家都能理解。
可特麼你連力量側、敏捷側的突破方式,都能說出一點理論知識來,是幾個意思啊!
你特麼開掛了嗎!
塔是你家開的?
這麼清楚?
隨着伊凜的講座進行,有人開始覺得離譜了。
這人似乎對整個使徒圈子的機制,瞭解得過分了。
整整兩個小時,從中午到下午,伊凜一刻不停,有些口乾舌燥。
伽倻琴美這妙靈,眼珠子一轉,當着三萬人的面,穿着工作人員制服,解開了一顆釦子,飄到伊凜面前遞出冰爽汽水。
“凜君,渴了吧?”
“噢,謝了。”
伊凜接過。
於是白小依看不下去了,也飄上來,遞來瓜子。
“主人,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