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工程師塔頂。
伊凜冷眼旁觀,一邊注視着下方發生的一切,一邊在線解說:
“其實所有規則,說白了就是一個字。”
“搶!”
“對於使徒來說,怎麼可能老老實實與搖號?”
“真按照隨機抽取搖號那一套,說不定最後也演變成搶來搶去的環節。”
“所以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撕開這層虛僞,搶就完事了。”
“李開估計心裏也清楚,如果是用搖號的方式,來招收新人的話。那些沒有搖到的,或許因爲各種原因,而沒有被選上的,很有可能會心懷怨恨,留下疙瘩。”
“人類的心思,說複雜是挺複雜的,但說簡單,其實也很好懂。”
“他們會想,老子那麼牛逼,你居然招不上我?老子不伺候了。”
“又或許會想,什麼煞筆公會,居然用這種方式招人?”
“諸如此類的怨氣,無疑會將最後沒有被招進來的人,推到天啓公會的對立面上去。”
伊凜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但這種明搶的環節又不一樣了。”
“這個時代,已經變了。秩序、法規逐漸崩塌,人性中被‘規則’壓抑了很多年的一面,逐漸剝露。這個世界,即將變成弱肉強食的世界。用這種方式明搶,那些搶不到的,只會覺得,是自己能力不夠,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瞧,這樣做,仇恨值不就轉移了?”
“輕輕鬆鬆。”
“這,就是人類啊。”
三位母靈聽得一愣一愣的,內心深處顫抖痙攣。
單純如她們,自然沒有去多想,這簡單的規則裏,居然隱藏着這些深奧的道理。
人類好可怕啊!
主人好陰險啊!
她們內心深處,不約而同冒出了這些可啪的念頭。
伊凜沒理會三位擠在他身邊的小母靈,對他有什麼不軌的念頭。伊凜手指輕彈,一個個光點,出現在圈的周圍。伊凜用着用着,發現這“光紋術”小法術,比全息投影還方便……巴適。
“理論上來說,李開設置的這個搖號環節,能在極高的效率下,篩選出第一批優秀的新人。”
“這些紅球看似隨機分佈,但其實應該是做了一些佈置的。”
“如果我沒猜錯,第一批搶奪到紅球的,應該大部分是一些優秀的敏捷側,或是有着特殊技能的人才。但搶到了紅球,還不算完,要進入下一個‘面試’環節,必須成功地將手頭上的紅球,送到相應的‘面試點’裏。”
“如果那些力量側使徒沒有笨到某種程度,應該會選擇分散在面試點的周圍,圍堵搶奪了。”
伊凜花了一點點時間,便看透了整個招聘會的環節設置。
說白了沒什麼技術含量。
——就是玩兒。
伽倻琴美好奇地看着伊凜鼓搗出的“光紋術”,在伊凜結束解說後,她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點:
“吶,凜君,小美有一個問題。”
“嗯,有想法是好姑娘,說來聽聽。”
伽倻琴美面色紅潤,被凜君誇獎,她的滿心歡喜溢於言表:“嗯嗯嗯!小美可好了!會不會剛好有人一撿到紅球,不遠處就有一個面試點呢?這樣豈不是撿漏了?”
伊凜聞言一愣。
沉默了一會。
他用一種古怪的口吻,緩緩說道:“說起來,這種不叫撿漏……準確來說,這種能夠輕鬆躺贏的人,才更適合招進公會里。”
……
“十代!”
一位高大的斗篷騎士,眼睜睜看着他們的王,前一秒還下定決心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下一秒卻撿起了面前的紅球。他首次繃不住了,壓低聲音,幾乎如同低吼,喊出了王的名諱。
瘦小的少女,手裏握着那顆紅彤彤的球,陷入沉思。
“吾明白了。”
少女擡起頭,一縷陽光穿過高樓間隙,落在少女的臉上。
那乾淨得像是一塵不染的鵝蛋臉上,露出毋庸置疑的堅毅。
“到了這裏,吾豈能退縮!”
“王,你這是要?”
十二位騎士紛紛愣住。
“奪走了劍鞘的竊賊,一定知道我等跨越區服界限,一路追蹤到這裏。他很可能也知道,吾等因爲身份的特殊,不敢接近這個公會的地盤。因爲,現在還不是騎士聯盟與天啓,正面起衝突的時候。”
“可是,爾等又沒有想過,”
“吾之先祖,她終其一生,從未有過半步退縮!”
“她身披赫赫榮耀,除了劍鞘被竊取之外,再無任何污點。”
“吾,蜜莉恩·阿爾託莉雅十世·潘德拉貢,必將誓死捍衛先祖的榮耀,奪回先祖被竊走的榮光!”
“誓死追隨吾王!”
咔咔咔咔咔。
在斗篷少女發出中二至極的發言後。
圍繞在她周圍,十二位騎士,卻感動得宛若沐浴着春日的朝陽,一個個淚流滿面,跪在少女面前。
“誓死……捍衛先祖的榮光!!!”
……
“這些人……腦子有毛病吧?”
一個拎着貓貓錘的少女恰好路過。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在陰影中上演的這一幕。
這一剎,讓她瞬間夢迴當年在漫展看帥哥時Coser時的青蔥歲月、懵懂時光。
啊,時間過去了好多年啊。
當年她還只有區區的“B”。
這麼多年來,莫名其妙地暴漲到了“G”。
這戰力的膨脹,連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曲猶憐也是來湊熱鬧的。
反正曲猶憐現在也是素人一名,沒有加入任何公會組織。
她來海亭市前,抱着就算加入不了也能來逛逛街的心態,順便叫上了陳瀟瀟。
雖然她們二人說不上生死之交,但兩人都是從神崎市試煉倖存下來的人,彼此間還是有話題能聊一聊的。
恰逢逛論壇吹牛逼時,曲猶憐得知了“天啓公會”這個公會正在火熱招聘中。
她又想起,在神崎市裏,那一隊兇殘的隊伍,配合默契,人狗齊飛,令人羨煞。
“看來,還是有固定隊,在試煉中更容易活下來。”
陳瀟瀟與曲猶憐簡單商量,竟一拍即合,相約來到這裏。
她們來的時候明明是成雙入對的。
可當紅白雙色球剛落下時,陳瀟瀟一轉頭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