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仍舊沒有說話，眼裏連半點波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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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一直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消失了，徹底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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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你別嚇媽媽，說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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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的母親帶着哭腔說道，謝慕像是已經死了一樣，坐在輪椅上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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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謝慕的母親焦急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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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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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呼吸急促，用盡最後力氣朝謝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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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的母親嚇了一跳，她沒能認出李雲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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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謝家就住在李家樓下，謝慕和李雲瀚還經常互相串門，謝慕的母親自然知道李雲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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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今五年未見，李雲瀚的容貌身高變化都很大，謝慕的母親不可能馬上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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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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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想要說抱歉的話，可發現怎麼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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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對不起無法彌補謝慕承受的傷害，如今李雲瀚也沒資格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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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我知道我做什麼都沒辦法挽回，你想罵就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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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謝慕不說話，李雲瀚心中像是被刀割一般，要是能被謝慕罵幾句，他心中或許還好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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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的母親站在旁邊沒說話，她盯着李雲瀚來回打量，總覺得李雲瀚有些眼熟，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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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看起來和謝幕關係很好，說不定能開導謝慕，謝慕的母親不準備出聲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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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仍舊沒說話，曾經心心念唸的雲瀚哥哥，她卻像沒見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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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你要打要罵說句話，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會想辦法補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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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有些着急，謝慕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已經絕望，這種情緒出現在病入膏肓的病人身上可不是好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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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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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忽然動了，她轉過頭來緩緩看向李雲瀚，眼中流下無聲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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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無論怎樣我都能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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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神情一喜，總算是讓謝慕說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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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沒有回答，情緒崩潰的大哭起來，她本就是女生，加上身患重病，嬌弱的連張紙都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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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是謝慕唯一宣泄情緒的辦法，她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五年時間，早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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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衝進兩個人，正是林伊兒和陽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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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瀚，你怎麼又跑回醫院，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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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嵐氣喘吁吁的說道，見李雲瀚跑回醫院，她還以爲姚虎四人又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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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姐姐，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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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哽咽着問道，她其實已經心知肚明，只是想聽到李雲瀚的親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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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兒和陽嵐有些愕然，這不是白天那個病女人嗎？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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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當時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現在卻半跪在謝慕面前，滿臉的焦急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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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謝慕的質問，李雲瀚像是喫東西卡住一般，看了眼林伊兒和陽嵐又看向謝慕，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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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的這抹猶豫，讓林伊兒和陽嵐瞬間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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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時間的同牀共枕，這麼久時間的酸甜苦辣，面對別人的問題，李雲瀚沒有果斷作出回答，還遲遲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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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嵐還好，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太好讓別人知道，可林伊兒，她乃是李雲瀚明面上的正牌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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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兒和李雲瀚的關係連父母都已經清楚，或許兩三年之後就要結婚，今天卻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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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你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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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兒帶着哭腔喊道，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憤怒，只想快點聽到李雲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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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臉上露出爲難，現在直接說出來，謝慕會做出什麼事情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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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的本就十分嚴重，李雲瀚要是再雪上加霜，很可能提前讓謝慕進入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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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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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雲瀚還是不說話，林伊兒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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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陽嵐也是滿臉複雜，不過她不會像林伊兒這樣大聲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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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嵐知道事情可能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現在最好是保持沉默，不要再給李雲瀚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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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陽嵐不會阻止林伊兒，她知道光憑三言兩語無法穩住林伊兒，主要還是看李雲瀚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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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還是不說話，像是逃避般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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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要結婚，要生子，要白頭偕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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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說過，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那些話，那些日子的陪伴，難道都是騙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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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兒想起了在扶桑的滿天花火下的約定，還有母親去世時李雲瀚的誓言，還有每天晚上李雲瀚在耳邊說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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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李雲瀚就像是啞巴一樣，半句話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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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兒哭着轉身跑出病房，對李雲瀚感到徹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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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伊兒跑出去，陽嵐又是搖頭又是嘆息，林伊兒畢竟是個小丫頭，太感性太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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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沒擔當的傢伙不說話，我來回答吧，我和伊伊都是這傢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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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嵐出聲說道，她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但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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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嵐很清楚，眼前是個病入膏肓的女人，頂着光頭面容枯槁，李雲瀚沒理由因爲她拋棄自己和林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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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因爲容貌什麼的，那就是有特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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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的母親神情震驚，她還以爲只有林伊兒一個，沒想到陽嵐同樣是李雲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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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的母親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除了將李雲瀚判定爲人渣畜生，她想不出其他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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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心中一跳，有些擔心的看向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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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瀚哥哥，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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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雖然早就心知肚明，但聽到陽嵐的話時，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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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幕沒有太多失望，也沒有太多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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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五年時間未見，足以改變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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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慕看來，李雲瀚沒有做錯，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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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瀚如今身邊已有其他女人，自己只能選擇退出，不再去打擾李雲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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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嵐不由驚訝，她看得出謝慕和李雲瀚關係很不一般，此時居然沒有半點生氣，而是讓李雲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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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心胸寬廣，謝慕根本放不下李雲瀚，選擇退出，只是因爲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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