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離開岳陽返回南陵前,蘇塵帶着郭破虜,去岳陽軍用機場,給聶隨雲和他的玄武戰團送行。
一輪下弦月,出於東隅,將它清冷的光華灑向這紛亂人間。
月色下,年輕的將軍,一襲黑袍,神武英挺。
在他身後是玄武戰團三千兒郎,站着軍陣,遙遙看去,就如月夜下的三千座雕像,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參見少帥!”
見了蘇塵後、聶隨云爲首,玄武戰團三千兒郎齊刷刷跪下,參見他們年輕的統帥。
眼神都無比熾烈。
那是隨時準備爲這個男人赴死的絕對忠誠。
蘇塵揮了揮手,示意兒郎們起來。
他緩緩開口:
“弟兄們,百年之前,帝國中衰……羅剎和元突欺負我們,西歐的列強欺負我們,隔海相望的神風欺負我們……連高麗這樣的蕞爾小國,也敢冒犯我們,奪了我們的江原郡……”
“後來的故事,大家夥兒應該都知道,兩年前,本帥率三萬偏師,擊敗高麗在江原的三十萬守軍,克復江原……”
“不過這羣啃棒子和喫泡菜長大的傢伙,記性似乎不怎麼好,最近像條哈巴狗一樣,吐着舌頭,跟在阿美利卡聯邦後面狺狺狂吠,又開始在邊境尋釁滋事……”
“此次本帥派你們玄武戰團過去戍邊……若那些喫泡菜啃棒子長大的傢伙不老實……該怎麼做,還需要本帥教你們麼?”
兒郎們齊聲答道:
“少帥,這個真不用教,揍就完了。”
“不錯。”
蘇塵點點頭:
“狗就是狗,你真不能給它面子,不然它容易忘記自己是喫屎長大的,會覺得自己像狼。”
此話一出,弟兄們就都鬨笑起來。
要不怎麼說他們家少帥有文化呢。
瞧這話說得,多麼的雅緻、多麼的富有哲理。
蘇塵走到聶隨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跟着老子幾年了?”
“先生,五年八個月十二天。”
“記得這麼清楚?”
“先生,跟着您的每一天,隨雲都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臭小子,把你從我身邊趕走,讓你去帶兵,有怨念?”
“先生,隨雲不敢……”
“那就是有。”
蘇塵看着聶隨雲:
“小子……小獅子不離開獅羣,去鬥一鬥鬣狗,永遠成不了馳騁草原的王者。”
“我七個親衛,論統兵之才,你跟小寧最爲出類拔萃。所以本次江原換防,我派你去鎮場子。”
“過去了,就放開手腳幹,別怕捅婁子,你把天給我捅個窟窿,我給你兜着。”
“等你戍邊歸來,本帥給你箇中將。”
“先生,隨雲只想永遠追隨您……”
“行了,別小兒女姿態,三月後你戍邊歸來,本帥親自給你接風。”
蘇塵擺擺手,最後拍了拍聶隨雲的肩膀,又跟兒郎們拱拱手。
聶隨雲便帶着三千兒郎登機,直奔江原郡。
此次送別,沒有長亭古道,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
此時的蘇塵不會知道,等他再見到這三千兒郎時,有許多人已經永遠留在了歷史中。
成爲一個單調陣亡數字的組成部分。
他要是知道,一定會多說些什麼的。
玄武戰團走後、郭破虜身上滲着冰川般的寒意,過來給蘇塵稟告。
“先生……影衛傳來急報……南陵那邊,出大事兒了……”
“什麼事?”
蘇塵皺起眉頭。
他是瞭解小郭的,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能讓他產生這麼大情緒波動,南陵出的事兒,絕不可能小了。
“銷聲匿跡三十年的魔帥寧東來重返東土……半月前在稼軒樓被李哥殺死的韓王孫,便是這廝的徒弟……”
“此人尋到洞庭湖別墅,要找先生報仇……沒找到先生……先後打傷了李哥和蘭姐……連葉小姐也受了無妄之災,被他抓走了……”
蘇塵聽完細節,眉宇間蘊滿森寒。
葉予淺被擒住。
李存孝經脈盡碎。
穆蘭身中寒毒,命懸一線!
自他武道大成、什麼時候被人打殺上門、這麼欺負過?
能忍麼?
顯然不能。
蘇塵揮手。
“備車,回去。”
“遵命。”
郭破虜拱手領命。
他眉宇間,也是殺氣騰騰。
自他追隨蘇塵開始,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別人,哪兒被人這般欺負過?
魔帥寧東來?!
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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