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你爸爸怎麼可能賣掉你,他就是嚇唬你的,你怎麼能當真呢?”黃雪梅不滿的瞪着高小妮,好像剛剛那個護着高小妮不讓高大武賣掉的慈母不是她。
高小妮被母親瞪着,就是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黃雪梅,眼中都是惶恐,她正想哭,被黃雪梅打斷:“別哭了,你爸爸不喜歡你哭,你不知道嗎?”
黃雪梅的語氣裏都是不耐煩,高小妮真的不敢哭了,她將哭聲憋了回去,委屈的看着黃雪梅,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委屈的模樣讓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這什麼媽?腦子真是不清醒。”
“老公都這麼做了,她還護着,是不是犯賤?”
“這女兒真可憐,怎麼攤上這樣的父母?”
圍觀的人紛紛對着黃雪梅指責,眼中都是鄙視和不滿。
黃雪梅卻置若罔聞,她的心裏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趕緊去找高大武,高大武絕對不能被警,察抓走。
她心裏想着,也是這麼做的,她拉着高小妮的手,就是往警局跑,她認爲只要高小妮求情,警官就會放了高大武。
秦靚看着母女兩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不由得嘆息一聲,一個女人愚昧無知到這種地步,也真是夠可悲的。
“讓那個男人扣個兩天,不要急着放出來,”路笙禾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就掛了。
秦靚看他,問道:“這樣就行了,高大武這個人典型的法盲,就算被警官過了,也不一定會改過自新的。”
她的口氣裏帶着擔憂,剛剛路笙禾打電話報警,說高大武要買賣自己的女兒,警局第一時間派人過來處理,可是秦靚還是不放心,就算高大武被抓了,可是他的愚昧無知是刻在骨子裏的,很有可能被放出來以後,會記恨高小妮,說不定會變本加厲的折磨高小妮,這樣豈不是害了高小妮?
路笙禾看出她的擔憂,就是摟着她笑着說道:“別擔心,我自有安排,這對夫妻死性難改,我根本不指望經過教育他們能改過自新,我讓警局扣着高大武,只爲了後面的事情安排。”
秦靚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路笙禾做事絕對靠譜,她對着路笙禾展顏一笑,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對於自己媳婦的誇獎,路笙禾還是很開心的。
“你接下來要做什麼,能不能告訴我,”秦靚還是很想知道路笙禾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
然而路笙禾卻是賣起了關子:“等着看就知道了。”
秦靚扁扁嘴,“小氣死你算了。”
她心裏的好奇就跟貓爪子撓了一樣似的,可是路笙禾不說,她也沒辦法,只能等着看了,如果高小妮真的能脫離高大武夫婦的魔爪,就是好事。
這邊,黃雪梅拖着高小妮進了警局,想爲高大武求情,警官怎麼勸都不聽,黃雪梅執着的覺得,高大武是高小妮的親生爸爸,就算高大武要將高小妮賣了,那也是應該的,誰讓高小妮是他的女兒,孝道大過天。
警局裏,負責處理高大武的警官一臉無語的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黃雪梅,她不僅自己跪,還拉着高小妮跪,高小妮並不願意幫高大武求情,可是被黃雪梅掐了兩把,她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來。
“小妮,你快跟警官說,你爸爸不是真的要賣你的,”黃雪梅哭着拉着高小妮說道。
高小妮豆芽菜一樣的身子弓着,腦袋低着,一臉的不情願,可是在黃雪梅的壓迫下,她還是勉強的說道:“警,察叔叔,我爸爸不是真的要賣我的。”
警官看着這個滿臉勉強的小女孩子,心裏十分同情,孩子雖然小,但是什麼事情都懂了,明知道父母不是人,卻沒辦法逃脫父母的掌控,還要被父母逼着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高大武這對夫婦實在是可惡。
只是他們雖然可憐高小妮,卻沒有鬆口,上面有命令,必須扣高大武兩天,到時候才能放出去。
“大姐,你別爲難孩子了,快起來吧,高大武的確是犯法了,我們是依法辦事,你這樣可不行,”一個女警官想將黃雪梅強行扶起來。
黃雪梅卻依舊是要跪着,哭着說道:“你們要是不放了我老公,我們就不起來,大武只是嘴上說說,又不是真的要賣掉小妮,你們憑什麼抓他,今天你們要是不放了我老公,我們就跪到死,絕對不起來。”
女警官看她執迷不悟的樣子,也來氣了,“你這人,簡直冥頑不靈,你自己跪着就算了,還拉着孩子,你還是不是人,你是她的媽媽嗎?”
黃雪梅一聽,就是怒道:“孩子是我親生,我怎麼就不是她媽媽了,大武是她爸爸,就算是大武真的要賣孩子,那也是應該的。”
女警官被黃雪梅的奇葩言論氣死了,也沒心思再勸黃雪梅了,她認爲黃雪梅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吊死在高大武這顆歪脖子樹上,她的心裏唯一可憐的就是高小妮了。
黃雪梅拉着女兒,鐵了心要在警局胡攪蠻纏的時候,黃雪梅突然接了一個電話,是擺攤的姐妹好心提醒她,說城,管沒收了她的攤車。
黃雪梅一聽,頓時就是慌了,顧不得高大武,趕緊去城,管局想要回自己的攤車,畢竟攤車是他們唯一的謀生手段,要是沒了攤車,就不能賺錢,高大武出來,肯定會打死自己。
只是城,管局的人可比警局的人豪橫多了,不管黃雪梅怎麼哭怎麼鬧,他們都不買賬,不聽不妥協,黃雪梅急起來,要砸東西,直接被人趕了出去,城,管局的人跟小攤販打交道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還會怕黃雪梅這麼胡攪蠻纏的人嗎?
黃雪梅母女被趕出城,管局,蹲在街邊,黃雪梅抱着高小妮,放生大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而她懷裏的高小妮,面對母親的痛哭,表情漠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第二天,秦靚就從馬洋的口中,知道黃雪梅一家,不僅高大武被拘押,黃雪梅的攤車被沒收,她們租住的房子也被房東收了回去,房東根本不給黃雪梅求情或者轉圜的餘地,直接將東西都扔了出去,黃雪梅帶着女兒回家一看,自己的東西都被扔到大街上,急的想找房東理論,房東也不慣着她,當着街坊領居的面,指着黃雪梅的鼻子罵她不是人,愚昧無恥,不配做個母親。
黃雪梅欺軟怕硬,面對潑婦一樣的房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帶着高小妮收拾了東西就走了。
馬洋會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爲這些事情都是路笙禾讓他去辦的。
黃雪梅的房子被收回去,母女兩就只能流落街頭,秦靚有些擔心,問道:“我倒是不擔心大人,只擔心那個小孩子。”
馬洋笑了笑,說道:“這個不用擔心,黃雪梅這個人雖然蠢得可怕,但還不至於委屈了孩子,她帶着自己的女兒在一家賓館先住着,只是她還是不放棄帶着高小妮去警局求情,讓警局放了高大武。”
秦靚眉頭擰了擰,“黃雪梅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就算她再怕自己的丈夫,再怎麼愚昧,爲什麼這麼死心眼的跟着自己的丈夫,她丈夫就是個人渣,她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呢?”
“誰知道呢,或許她有受虐傾向呢,”馬洋聳了聳肩膀,說道。
秦靚嘆了一聲氣,“真不相信,這個時代了,居然還有人蠢到這個地步。”
而這邊,黃雪梅帶着女兒求情無果,返回租住的小賓館時,就被人堵在了小巷子口。
“你說什麼,大武怎麼可能會欠這麼多錢呢,你肯定是在騙我!”黃雪梅的臉色煞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人告訴她,高大武居然欠了將近三十萬的賭債,高大武雖然喜歡賭,可是每次都是欠個一兩萬,可是這一次卻欠了這麼多,黃雪梅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白紙黑字在這裏,自己看清楚,高大武欠我們的錢,逾期兩天沒還了,本金加上利息,就是這麼多,”追債的人將欠條往黃雪梅的臉上一放。
黃雪梅看了兩眼,她文化程度不高,只認得幾個字,還是因爲高大武經常帶借據回來讓她幫着還錢,她囁嚅的說道:“這上面不是寫只借了一萬嗎,就是加上利息,也不可能欠這麼多啊?”
追債的人就是冷笑一聲:“你不識字嗎,上面說了,利息百分之五十,逾期一天,利息百分之一掰,高大武兩天了,剛好三十萬。”
黃雪梅一聽,眼前頓時一黑,盯着追債的人說道:“你們太黑心了,這是高利貸啊。”
追債的人聽言,就是冷笑一聲,道:“錢是高大武自己借的,我們可沒有強迫他,上面的簽名和手印又是他自願蓋上去的,你管我們是不是高利貸,總之高大武就是欠我們的錢了,你快點讓他還錢,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