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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李可兒和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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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李可兒,是木森從未見過的。恐怕就連她的父母和姐姐也沒有見過,因爲她們也正好奇的看着李可兒。木森問她:“怎麼了嗎?不舒服嗎?”

    “沒……沒有。”李可兒大口的扒了兩嘴飯,口不由心的說了這樣的話。

    這樣的掩飾,無疑更加暴露了她的心虛。可是她到底爲什麼心虛呢?木森猜不到,她的老媽和姐姐也猜不到。因爲她們都不敢猜:李可兒會因爲一個男生變得這麼小女生,要知道,她們所認識的李可兒包括木森所認識的李可兒都是混世小魔女。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撩人的表情來的。

    那麼,今天李可兒究竟怎麼了呢?三個人都在心裏猜測,可是都找不到一點頭緒。她們想問李可兒,但是又沒有問,因爲李可兒現在的樣子,就算他們問了也肯定是白問。

    三個人都盯着她看,李可兒害羞的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她甚至都不敢跟木森對視了。

    終於,她想到了一個緩解尷尬的東西,叫木森:“給我讀一首詩唄。”

    木森望着她,十分的不理解,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讀詩呢?給對象讀詩這件事,如果是兩個人在一起,那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情,可是當着別人的面,就變得很奇怪了。

    不過,既然她這麼要求了,木森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給她讀了一首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詩句:

    闌珊花滿地,春風訴離別,吹不盡,是梧桐一場雨,古道添新階,良人莫入戲,悲喜今一世,多情人最癡。

    長亭、榴火、故人、新知,離別又相遇。

    古琴、琵琶、荷風、明月,皆昨日嫁衣。

    燈影悽悽,小樓依依。勸君莫輕筆,潑墨撒去這一世的流離,尋不見,硯池底下那縱橫的流跡。在落花裏?在春風裏!

    塞狼蘇綢,青玉古案,寫的是魚雁東流,寫的是東風夜雨,寫的是梧桐紫竹,寫的是三日長安。

    長劍快馬,東征西伐,換來半生枉自嗟呀。

    紫宮落紅殘,一聲難,兩聲難,三聲難……平添一臺戲,唱的是不肯離席。

    木森讀完了,李可兒睜大了眼睛望着她,扎巴扎巴大眼睛問:“寫的是什麼,我怎麼一個字也沒有讀懂。”她立刻又反口:“不對,每一個字我都懂,可是連在一起,我就不懂了。”

    木森朝她笑了笑:“寫的是小鳳凰慕容衝,至於是誰寫的,你應該猜到了。”

    李可兒猜到了,因爲如果是木森喜歡的詩句,她一定會知道的,不是木森喜歡的,木森卻能夠背的出來,那作者就很明顯了。時優良,這個讓李可兒恨不起來的男生。

    有時候,李可兒覺得他是她們之間的引導者,因爲有時優良的存在,所以她才能和木森在一起,才能和木森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但也有的時候,她會喫他的醋。文林夕說過,時優良不屬於一見鍾情的類型,但絕對是日久生情的類型,任何靠近他的女生,難免都要成爲她的俘虜。別的人且不說,就連李可兒自己,都常常會覺得:“時優良學長真的好迷人。”

    有了這樣的感覺,李可兒就會覺得:“木森會喜歡他也是當然的。”因爲李可兒覺得時優良很迷人的時候,她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止是對女生,對男生而言,時優良也是一個很迷人的男生。而木森,並不是一個忠實的異性戀者。

    一個能夠接受同性戀的男生,和一個能夠讓男生覺得他很迷人的男生,這兩個男生在一起,實在是讓人不能放心,李可兒最不放心,她總擔心自己的男朋友會被自己迷上的男人拐走。

    不知道爲什麼,李可兒今晚好像特別的緊張,總是莫名的生出一些情緒來。這些情緒讓她整個人如同陷入到了不知名的黑洞之中,不知道未來在哪裏,也不知道過去在哪裏,就孤獨的流亡在這黑洞之中,任由往返的旋風吹打,風往哪裏去,她就往哪裏去。

    李可兒想起來很久之前度過的一個故事:

    南邊有條寶銘河,河邊有座寶銘山,山下有座寶銘莊,莊前有棵寶銘樹,樹上掛着一塊金玉牌,篆刻八個硃紅大字:天地一絕錢王世家。

    有個錦繡書生風塵僕僕而來,到了寶銘樹前,伸出的腳又縮回來,蹲下身子使衣袖去擦地磚上的灰塵,口中道:“金磚玉瓦,俗人莫踏,我這雙窮苦的腳,哪敢踩錢王世家的白玉磚。”

    他話音未落,寶銘莊出來兩個穿得很是儒雅的侍者,作揖道:“是素雲君到了,迎接來遲望恕怠慢之罪。”

    素雲君回禮道:“勞駕兩位引路,此番拜謝了。”一邊說着,一邊脫了鞋襪赤腳踩在白玉磚上,口中道:“難得錢王邀約,就讓我這雙貧苦的腳也沾點錢王世家的福氣。”

    素雲君是天下皆知的怪人,行事素來怪誕不羈,兩名侍者均是寶銘莊上的客卿,跟素雲君相識不是一天兩天了;深知他的習性,只跟在一邊,給他拿着鞋襪,任由他怎麼高興。

    寶銘莊內,素雲君見了寶銘莊主人錢不歸,作揖行禮時頭都磕到了膝蓋上,道:“錢王大宴三千客,具是鴻儒俏佳人;在下空有虛名卻能得一上位,感激不盡。”

    錢不歸衣冠整座於上位,哈哈大笑,道:“許些年不見,素雲君的嘴還是這般不饒人。你此番過了鹽山之巔,可否與我說說那一方世界的見聞。”

    素雲君左右找不到坐處,甩甩衣袖就地坐下;擡起頭望着錢不歸,問他道:“是錢王在問我還是錢不歸在問我?”

    錢不歸皺了皺眉,低沉的聲音問他:“有何不同?”

    素雲君道:“若是錢王殿下詢問,是公事,在下只講所見所聞,半個字也不會多,若是故友資訊,在下也會閒說一些心裏的感想。”

    錢不歸鼻音‘嗯’了一聲,起身過來素雲君身旁,道:“寶銘莊新增了一座白玉亭,今日秋分,登高望遠,很適合敘舊;你我開懷暢飲如何。”

    素雲君面露嬉笑,從地上爬了起來,道:“舊友相約,豈有不從之理。”素雲君這麼說的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抖了抖衣服,走在錢不歸的前面出去。

    這個素雲君膽子是真夠大的,錢不歸號稱錢王,當今天下,能夠走在他前面的,一個也沒有。

    天下四王是一般大的,誰也沒有走在對方前面的本領,所以,即便是另外的三個王,也沒有走在錢王前面的本事。何況是死亡之下的素雲君呢。

    素雲君敢走在錢王的前面,有兩個原因,第一是他跟錢不歸是好友,天下人都要給錢不歸一個臉面,只有他不必如此。第二是他本身就是個猖狂的人,從來都不把四王放在眼裏。

    二人登上白玉亭,正直夕陽西下,落日將去,所剩不多的餘輝照出的卻不是寶銘莊的壽終之日,而是寶銘莊的金碧輝煌。當夜幕降臨之時,寶銘莊的燈火會比太陽更加耀眼。

    素雲君將一杯濁酒送入腹中,面上帶了幾分苦澀,開口道:“寶銘莊愈加繁華了,‘天地一絕錢王世家’這八個字在你的手裏可謂是盛世空前,此處~恭喜了。”

    素雲君的這一聲恭喜可謂是言不由衷,在素雲君的眼裏,這些繁華,都是民脂民膏,都是不義之財。

    寶銘莊是錢不歸的得意之作,被人稱讚他當然是很高興的,何況還是被素雲君稱讚;不由得意氣風發,洋洋得意道:“世間財富共一斛,天取一斗,地取一斗,衆生共享一斗,寶銘莊獨佔三鬥,這便是錢王世家。”

    開始的時候,李可兒只覺得故事裏的素雲君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可是慢慢的,她覺得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素雲君,明明都不敢踩一腳這片‘金磚玉瓦’,卻偏要費盡全力的往上面站。以爲自己終於可以進入這天地一絕的錢王世家了,可轉頭卻發現原來是夕陽西下。

    可是,能夠遇上錢不歸的又有幾個人呢,大多數的人,還是都成了寶銘莊外面的人,只能翹首望着寶銘莊的繁華。

    天下財富共一斛,天下蒼生卻只能共享一斗,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這個世界,本就是少數人的世界。

    李可兒不是錢不歸,她是素雲君,她的目的是暗不見天日處的財富,而木森,就是她路上的夥伴,有木森陪着她,不管前面是什麼樣她都不畏懼,但是如果木森不陪着她,她一步也走不下去。

    愛情,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李可兒自從動了心,她就覺得自己輸了,卻又心甘情願的輸給他,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李可兒不知道,也懶得多想,反正她覺得輸贏都沒有關係,只要跟木森在一起,其餘的都沒有關係。

    如果是之前的話,李可兒是絕對不會這麼想的,現在她會這麼想,是長大了,還是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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