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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時優良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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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月殘刀所不能及之處,無數的惡鬼妖精朝着嬰兒衝過去。

    夫人留下的常開花囚籠上長出千百根藤條,像是長了眼睛,凡是靠近的惡鬼妖精都逃不過抽打,輕則遍體鱗傷,重則魂飛魄散。

    夫人和伊殤在常開花的庇佑之下,暫時倒是無虞。偶爾有妖魔鬼怪避開藤條,也被伊殤的爪子掏出心肝來。

    激戰正酣,花梨鬼紋棺突然炸裂,裏面的東西破印出來。

    只那一聲炸裂,就要了周圍十數丈之內半數妖精的性命。剩下的即便明強活了下來,卻也都身受重傷。

    夫人本就虛弱,此時已暈厥過去。伊殤吐了口血,但還能動;連忙去看常開花的囚籠,尚還無虞,但常開花的靈力將近。

    剛剛的破印而出力量之大實在驚人,修爲之高恐怕就算是巔峯時期的月殘刀也未必能敵。

    那東西破印出來,陣陣怒吼、陣陣哀嚎;震得人耳朵發麻、頭暈眼花。

    月殘刀聞聲,只朝這邊看了一眼;又舉起長刀繼續進攻,比之前更加迅猛,一刀砍下,伴隨一聲怒吼。

    正是怒從心頭起,以命換命。無力保護夫人和少主的自責,讓他把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化在刀刃上。

    伊殤剩下最後一點力氣,把夫人放了躺平,等着那東西來了結。

    可是遲遲也沒有來。

    她擡頭去看的時候,對方也正看着她。

    看到她的時候,伊殤以爲自己看錯了。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一個任何人見了都會爲她傾倒的女人。

    精美的臉龐距離伊殤只五六尺遠,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靈光;正看着伊殤,似有許多疑惑要問。

    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伊殤竟有一種‘得救了’的感覺。可是她們之前是從未見過的。

    她慢慢的朝伊殤靠過來,兩隻眼睛盯着伊殤,是那樣的靈動,那樣的認真。

    見她的雙腳就要落到地上,伊殤趕緊伸手去接;她覺得讓如此飄飄仙子沾上俗世的塵土,那實在是大不敬之罪。

    伊殤的舉動把對方也嚇了一跳,遠遠的騰空飛了出去,遠遠的看着她。

    伊殤也看着她,眼睛很溫和,充滿了善意。

    對視了許久,對方確定她沒有惡意之後才又靠過來。

    伊殤依舊伸手去接。

    她並沒有落在伊殤的手上,隔着約兩尺的距離落地,踱步過來,蹲下身子盯着伊殤看。臉上寫滿了好奇二字。

    伊殤昂首仰視她,等着她開口問。

    不知爲何,伊殤很期待她開口,覺得她的聲音一定跟她的人一樣美,美得攝人心魄。

    但她始終不開口。

    在她盯着伊殤看的時候,比之前更多的惡鬼妖精已經衝到了近前。

    聽見喊殺聲,她被嚇得騰空遠遠的躲開。與破印而出時的強大修爲完全相反,此時她彷彿只是個身着嫁衣待出閣的嬌弱新娘。

    伊殤看了一眼那些齜牙咧嘴的東西,又把目光轉到高高騰起的嬌弱新娘身上;撇起一抹無奈的笑意,緩緩合上了雙眼。

    她已經無力再戰了,哪怕是一隻沒有任何修爲的野獸也能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但她還沒那麼快就死去,常開花殘存的靈力還在保護着她。

    耳邊傳來常開花藤條劃破夜空的聲音,還有惡鬼妖精的嚎叫。

    忽地,耳中聞得一聲鶴鳴,伊殤死灰的心瞬間復燃。

    尋着鶴鳴望去,夜空中一人踏空而來,他一身白衣,手持白扇,頭戴金冠;臉比衣服扇子還要白。

    聽見鶴鳴,月殘刀揮刀斬殺了最近的幾個惡鬼妖精不再進攻;惡鬼妖精之輩也不再進攻。

    伊殤朝來人見禮,餘光瞟着暈倒在地的夫人,哽咽道:“巫師,伊殤護主不力,請你責罰。”

    他看向伊殤,道:“我知道你已盡力了。”

    精銳的目光掃視一眼諸惡鬼妖精,沉聲道:“爾等無故犯我餘家,是以爲家住閉關,餘家無主好欺嗎?”頓了頓,又說:“但凡還有誰覬覦我家少主,先來與我分個高下。”

    山野靜了下來。

    只片刻,黑暗中掠出十數個身影,其中就有夜之三郎。

    不知是誰發了聲,道:“百越之主南天子,餘家三巫師;素聞你修爲比大巫師月殘刀更勝一籌,就算所言非虛,我等妖王鬼王一擁而上,你擋得住嗎?”

    南天子搖着紙扇,目光掃過這十數個妖王鬼王,道:“不錯,你們一擁而上,我必死無疑。”說到這裏臉色大變,收了紙扇。怒道:“但那又如何,本王若死,所部大軍必要復仇,所到之處篇鱗不存。爾等同類之族,都要爲本王陪葬。”

    百越之主南天子,餘家三大巫師中排名第三。

    排名最末可不意味着修爲最低,南天子的修爲在三大巫師中排名第二,在月殘刀之上。

    而且跟衛道修行的月殘刀不同,南天子鎮撫百越,能調動百越半數兵力,所掌握的權力甚至比餘家家主更勝一籌。

    與南天子對陣,十數個妖王鬼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都很清楚,此次救援南天子所部精銳必然盡出;一時三刻未必能將他們擊敗,一旦天亮,戰局必然反轉。

    就此離去,也不行,這一次鬧得這麼大,餘家怎能善罷甘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找到了它們的老窩,一家老小都要成刀下之鬼、不能超生。

    見那十數個妖王鬼王已經動搖,南天子再次開口道:“今夜之事必有幕後,諸位若就此離去,巫門可既往不咎,如何?”

    不錯,這麼多妖王鬼王能同時聚集於此,是因爲有人提前將消息泄露給它們;原本也是抱着姑且一試,不行就跑的心思來的,現在遇到了危機,南天子又給出這麼一個臺階,沒有不下的道理。

    衆妖王鬼王都有了退卻之心,拱手作揖退了下去。

    只有三個尚未離去,便是夜之三郎。

    與南天子對峙,三郎之燭道:“真不愧爲百越之主,我主幾百年的謀劃,被你如此輕易就擊碎。”冷笑兩聲,又說:“但此事還沒完,你家少主在此地降生,已經做不成巫師,修不成正果。早晚是我妖族中輩,領導妖族君臨百越。”

    語罷,揚長而去。

    南天子緊緊握住手中的紙扇,他很想出手攔住這三人。

    可是他不能,一來他沒有絕對能贏的信心;二來一旦交手,可能把已經離去的妖王鬼王又給引回來。

    危機解除,鬆了口氣的伊殤癱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力氣。

    喘勻了去尋找那嫁衣新娘新娘時,她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其實在南天子來的時候,那嫁衣新娘就已走了。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離去,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南天子下到地上,先替夫人把了脈,讓侍女照顧好夫人,纔去解開常開花的囚籠。

    把孩子抱在花梨,伸手去摸他的下巴,把孩子逗笑了,才交給侍女去。下令道:“細軟雜物分離,晝夜兼程趕回五蓮峯。”

    就要啓程,月殘刀卻沒有動。

    察覺到事有蹊蹺,一個箭步到了月殘刀跟前。月殘刀已經動不了了,身體已結了一層寒霜,呼吸微弱的幾乎探查不到。

    南天子連忙運轉法術,試圖導出他的本命真火。

    但月殘刀消耗了太多修爲,又傷得太重,本命真火已殘存無幾。

    伊殤趕了過來,把他抱在懷裏,對南天子道:“巫師,請將我同大巫師一同封印在棺槨之中;我本命屬火,必定有用。”

    南天子猶豫道:“可是伊殤……。”

    他尚未出口,被伊殤搶過話去,說:“伊殤爲主人奴僕,與主人同生死共存亡,巫師不必猶豫。”

    話已至此,南天子不在說什麼。將伊殤和月殘刀一同安置在花梨鬼紋棺中,又以蠱蟲封邊,繪上一道太陽真火符。

    如此,月殘刀有伊殤護佑,伊殤有蠱蟲和咒文護佑,應該能撐到回到五蓮峯。五蓮峯內巫門聖地,有餘家歷代先祖留下的巫蠱之術無數,其中必有解救之法。

    再次啓程,已是黎明時分。

    泛白的天空下,可見遠處山峯上已掛起了白霜,那是秋日的訊號。

    天已經亮了,九拐十八彎也恢復了喧囂,蟲鳴鳥叫、大江東去浪長嘯;卻連半具屍骨也看不到,使人不由得懷疑,昨夜此地真發生了一場驚變玄黃的惡戰嗎?還是隻是一場噩夢?

    當然是真的發生了,證據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晨間的露水閃着淡淡的血光,那是昨夜葬身在惡戰中的靈魂不屈的咆哮。

    太陽只在天邊露了個臉,就又被晨霧掩去。

    百越流傳着一句話:秋天是成熟的季節,是神聖的時刻。所以秋天的霧很濃、很白,這乳白濃厚的霧不是要掩蓋過去,而是在替這片大地上生長的人們洗去曾犯下的業孽。

    濃霧中馬蹄聲嗒嗒作響,南天子已帶着嫂夫人和新出生的嬰兒啓程了。

    九拐十八彎的路不平坦,剛剛啓程就顛簸醒了孩子,他瞪着大眼睛,朝南天子伸出了手。

    南天子將他抱起來,侍女連忙過來接。

    南天子道:“無妨,他是我的侄子,五蓮峯巫門餘家的少主;卻遭遇如此境遇,不任性些反倒讓我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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