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英可不客氣,她纔是相府主母,這人一出來就壞了她的好事兒,還沒給他計較呢!
原本計劃了很久的事,被沈子鈺一句話給破壞了,換誰都高興不起來吧!
拾階而上,段鈺遠將身後的話聽了個清楚:“你這繼母倒是不錯。”
沈卿晚搖了搖頭:“不過是審時度勢,覺得我價值更大罷了。雖然也沒有錯,圈子裏就是這樣的,不過她到底有些年輕,有點急功近利。”
段鈺遠忍俊不禁:“你一個十三歲的姑娘說人家二十四五的太年輕,是不是太詭異了點?”
聞言,沈卿晚想了想可不就是那樣?就前世的年齡而言,她也還不到三十,未必比喬英大多少。
只不過她經歷得太多,看得太多,纔有這種滄桑感。
“喬英在宮裏明哲保身,這個年齡還能求得皇后放她出宮,肯定是沒有接觸到什麼核心的東西,出了宮想過上好日子,本性才暴露出來。她沒有一個強勢的孃家,心下沒有底,所以總想給自己找靠山……”
沈卿晚緩緩的說道:“在整個相府,她選擇也不多,不是沈易佳就是我,所以,她目前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暫時能合作也行,至少自己能輕鬆點。”段鈺遠覺得有目的還好說,要摸不着目的纔可怕。
秦王從馬車下來,剛好看到沈卿晚扶着段鈺遠進齊王府,那嘴角噙笑的溫婉模樣,永遠不會在他面前表現。
心中閃過沈易佳那副虛假的嘴臉,秦王失望了很多次,這兩姐妹,真的沒一出是相似的。
沈卿晚也有逢場作戲的時候,笑得彷彿帶了面具,可是面對段鈺遠的溫婉,面對他的刺蝟都是真的。
接觸了這麼多女人,秦王自認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一個面對枕邊人都能虛假的女人,秦王看得太多了,後宮和各府後院一抓一大把,真是一點不稀奇。
感覺自己被什麼眼神給盯上,沈卿晚跨進門之前,偏頭看了秦王一眼,又漠然的移開。
剛進王府大門,齊王就迎了上來,還備了兩頂轎子:“楚王身體不舒服還過來了,爲兄真是沒有想到,趕緊上轎,這外面怪冷的。”
段鈺遠看了看轎子,又看了看沈卿晚,忍不住咳了兩聲:“這個……”
兩頂轎子,自然是給段鈺遠準備的,沈卿晚不可能有。
另外一頂,肯定是給十四王爺預備的,那身子骨弱也是出了名。
自己坐轎,看着沈卿晚走路,段鈺遠肯定不願意。
齊王也是人精,立刻發現了情況,忍不住多打量了沈卿晚兩眼,自己這精明的楚王難不成真要栽在女人手裏?
楚王好女色?看起來也不像啊,以前雖然年紀不大,可還有個凌祈第一美女追着他跑呢,也沒見他放在心上過。
所以說,只是因爲這個女人是沈卿晚?
齊王禁不住打量沈卿晚到底有什麼好?十三歲,五官還不錯,可並沒有發育完全,看起來就特別稚嫩,能有什麼女人魅力和風情?
莫不是這楚王就好這一口?
齊王琢磨着,表面卻沒有破綻,笑了笑:“六小姐也上轎吧!”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虛弱的段鈺遠,齊王可不敢讓他在自己府上出事,反正十四王爺還沒有來,讓沈卿晚坐一截轎子也無妨。
那轎子不算大,只能坐一個人,段鈺遠和沈卿晚不好拂了主人的意思,便也沒拒絕。
大門口人來人往,實在不好浪費主人家的時間。
秦王就在他們身後,段鈺遠懶得招呼。
不多時,沈卿晚和段鈺遠就進了待客的花廳,一進門就有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寒熱交加,讓人一個激靈。
段鈺遠被這熱氣嗆了一下,立刻引出一通咳嗽,臉色更是白得嚇人。
雖然早已經知道段鈺遠是裝的,可這肺都要咳出來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忍直視,百里夙到底是怎麼教他僞裝的?
百里夙是大夫,自然最懂得要如何裝纔像,不管是那臉,還是身體內部,肯定都動了手腳。
沈卿晚趕緊扶着段鈺遠坐下,心中早已經無語,卻依舊要一番手忙腳亂的給段鈺遠倒了一杯溫水。
段鈺遠喝了之後,這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從兩人一出現,到段鈺遠咳得緩過氣來,全場鴉雀無聲,都怔怔的看着。
雖然早就聽說了段鈺遠的情況,如今看着,不少人都忍不住唏噓。
當初的楚王多麼意氣風華,多麼霸氣凌然?
如今就變成這幅虛弱的模樣?
感覺說話大聲點都會暈倒的樣子,讓很多人覺得這反差不適應,看起來比聽說還嚴重得多啊!
特別是一些看着段鈺遠長大的長輩,忍不住有些唏噓感嘆,多好的孩子啊,現在比十四王爺還弱,若是他們的孩子變成這樣,估計都心疼死了。
無視了一屋子人的憐憫,段鈺遠坦然的喝着水,還讓沈卿晚坐旁邊,依舊那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這個時候,在場的未出閣姑娘看着沈卿晚就不知道羨慕嫉妒多一點,還是可憐多一點了。
楚王現在這個身體得養多久啊?萬一出了點意外呢?這萬一……做不成男人了呢?
不得不說,姑娘們的腦補能力是強大,誰都想有個強壯的男人做依靠,楚王府若是沒有了楚王,什麼都是浮雲。
原本很多人還盯上了楚王妃的位置,如今也沒了興趣。
不一會兒,廳內又重新熱鬧起來,沈卿晚好笑的環視一週,脫掉了披風,這才坐下:“這些人看十四王爺是不是也是這種眼神?”
看段鈺遠不生氣,就知道他並不在乎,十四王爺隱忍這麼多年,其實都還在乎呢!最看不得別人憐憫的眼光,果然是心境不一樣。
“讓他們憐憫好了,有他們後悔的時候。”段鈺遠輕笑,傾身湊近了沈卿晚,小聲的說道:“自從你跟我說,十四哥的身體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弱,我就發現了很多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情?”沈卿晚眨眼,透着幾分好奇。
她雖然知道錦熙王的手腳不會少,但是具體有什麼並不清楚。
前世,錦熙王最後的發難,也只是暴露了戰鬥力量而已,很多暗中佈置估計都還來不及啓用。
不過,隨着錦熙王的死,一切都變得沒用了。
那一戰,估計已經耗盡了錦熙王的所有忠心死士,其他的不會爲了給一個死人報仇就將自己給搭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