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沈卿晚腳一動,立刻倒在了地上:“祖母,我從皇宮走回來,路上崴腳了,剛纔一直忍着,現在怕是不好走了。”
“……”老夫人和沈城都冷冷的看着沈卿晚,哪有這麼巧的?分明是不願意去。
可兩人想不明白的是,沈卿晚爲什麼不願意?那可是秦王,就是皇帝賜婚,以她的身份都不見得能攀上。
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沈卿晚竟然還不樂意?
沈卿晚被皇帝和太后看重,沈易佳壓根兒沒跟沈家的人提及。沈家人趨利避害的本性,沈易佳太懂了。除了她母親之外,她現在對任何人都不信。
若是知道沈卿晚得到太后和皇帝的青睞,似乎有看重的意思,老夫人和沈城肯定不會再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整個丞相府的資源準是向沈卿晚傾斜的,沈易佳可不想看到。
何況,在沒有嫁人之前,沈易佳還急需丞相府的那點可憐人脈和銀子。
重生之後,沈卿晚的牌面簡直太好了,沈易佳不想給她增加一丁點籌碼。
所以,沈易佳纔會拽着老夫人和丞相給沈卿晚添堵,不管這輩子沈卿晚嫁得多好,她要沈卿晚恨上丞相府,沈家別想得到好處。
由此可見,沈易佳對沈家的恨,只怕不比沈卿晚少,偏偏她還不知道,前世沈家的覆滅,其實就有沈卿晚的一分功勞。
“讓府醫過來看看,六小姐腳崴了。”老夫人這會兒看沈卿晚極不順眼,突然就較真起來。
沈城想法跟老夫人差不多,這麼好的機會沈卿晚都在幹什麼?裝病都想得出來?
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真當大家是瞎的?
沈卿晚表情沒有變化,彷彿真的崴了,伸手摸了摸:“謝祖母,不過,這種事情若是真的生,的確該上門道歉的,這不是還有二姐?就麻煩二姐走一趟了,好好的,誰知道馬車會有問題?我真不清楚,早知道就算得罪秦王殿下,我也不會讓給他的。”
沈卿晚將上門看望改成了道歉,她實在沒老夫人臉皮厚。
衆人一聽,有些噎着。
誰事先知道馬車有問題還上啊?這不是打老夫人和劉姨娘的臉,啪啪的好響亮。
劉姨娘深吸一口氣,只能憋着,打死她也不敢承認自己動了手腳,哪怕現在大家心知肚明。
老夫人表情僵了僵,瞪着沈卿晚恨不得拿柺杖抽她。
沈易佳原本有鬱氣,聽到沈卿晚的話眼睛亮了亮,隨即又閃過一絲疑惑。
其實沈易佳也是想不通,沈卿晚爲什麼會拒絕?難道是怕秦王怪罪?
以己度人,沈易佳總覺得沒人能夠拒絕秦王的親近,簡直是幫着秦王自戀。
老夫人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易佳。
不一會兒,府醫就過來了,沈卿晚也被人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脫鞋後露出腳腕,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皙的腳踝,紅腫了一大圈,瞧着特別嚇人,看到的都不由自主的驚訝意外。
特別是老夫人和沈城,眼睛裏滿滿都是疑惑,沈卿晚說崴腳是真的?
“既然如此,祖母,那就佳兒去吧!德妃娘娘可是念叨着我出宮後要回去看她的。”沈易佳立刻開口說道。
不提秦王,只提德妃,不僅保全了自己名聲,還搬出來一尊大佛。
就在老夫人猶豫的時候,沈城站了起來:“就本相陪佳兒去吧,秦王說有事找微臣,總不能坐着等吧!”
很快,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沈城和沈易佳攜手去庫房挑選,其他人各回各的院子。
“六小姐,你這腳傷怕是要養幾天了,上了藥,這些日子最好不移動,不用力不沾水,否則會更加嚴重。”府醫拿了藥遞給沈卿晚,分明是爲了避嫌,讓沈卿晚自己上藥。
“多謝。”沈卿晚淡淡的說着,拿過藥也沒說什麼。
告辭了老夫人,沈卿晚終於得以脫身,讓尋菡扶着一拐一拐的回到蘅蕪苑。
見狀,徐嬤嬤幾人大驚,頓時有些如臨大敵,弄得沈卿晚哭笑不得。
“別急,這看着嚇人其實不嚴重。”沈卿晚安慰的說道,全身輕鬆的躺在榻上。
一進這個房間,感覺都不同。
“小姐,奴婢給你上藥吧!”慕桃拿起藥瓶。
沈卿晚擡手擺了擺:“這藥先拿着,用我們自己的。”
慕桃和尋菡,徐嬤嬤面面相窺,頓時有些明悟:“那這藥還要留着?”
“留着!”沈卿晚揚了揚下頜,輕笑一聲:“說不定關鍵時候有用。”
等屋裏沒有其他人,慕桃就去看熱水,徐嬤嬤去瞧喫食,尋菡收拾着沈卿晚帶回來的行李。
一陣風吹過,屋裏就多了一個人,連尋菡都只是看一眼,完全不驚訝。
“幻兒,好久不見,師父呢?”沈卿晚閒閒的,全身懶骨頭頓時跑了回來。
“呵呵,自然到處玩着,前天離開了京城,過幾天回來吧!”顧幻看了一眼沈卿晚露在外面的紅腫腳踝:“不錯啊,你怎麼不捏得狠一點?這點傷三天就好了,用那麼好的藥太浪費。”
顧幻雖然不怎麼學醫,可跟着個大高手,眼光自是不同。
沈卿晚哭笑不得,顧幻這嘴也挺毒的,當時那種情況下她不是沒辦法嗎?
現在湊到秦王面前,純粹找抽。
可笑沈城真以爲秦王找他有事?
沈卿晚很想看看,沈城上門去說這個“有事”,秦王都是什麼表情?
“大宅門真是恐怖,動不動就自殘。”顧幻唏噓不已。
“……”
話說得不錯,但是聽起來有些怪異,沈卿晚竟然無言以對。
“權宜之計,誰知道會生這樣的事情?”沈卿晚嘆氣,她其實很少用這種辦法,可有時候是必須的。
另外一邊,楚王也得到了消息,冷笑了一下:“沈家真是不知所謂,弄傷了秦王的美人,還想湊上去攀關係?”
頓了一下,楚王看向了旁邊的阿風:“你當時驚馬有問題?”
“原本只是錯覺,現在看來,那馬車本身就有問題,馬匹似乎餵食了什麼,特別容易受驚,同時,那馬車也很容易散,輕輕撞一下就四分五裂了。”阿風低頭回答,暗自感嘆王妃有一羣不省心的家人。
幸好,王妃似乎對沈家沒什麼感情,也能下得了手。
“看來秦王做了一件好事。”楚王諷刺的一笑,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沉默下來。